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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前,云荔听闻薛其箫得了疥疮,匆匆地赶来了荣禧堂,跪在地上恳请去外书房照顾薛其箫。
“妾身幼时得过疥疮,贴身照顾世子爷再合适不过。”
薛老太太本是不愿,可没想到秦妍兰竟任性刁蛮到了这等地步。
她脸色铁青,只道:“这是她自己将机会让给云荔的,与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
钟嬷嬷知晓薛老太太是真恼了秦妍兰,也不帮着秦妍兰说话,只说了句:“云姨娘做事细心,定能好好照顾世子爷。”
这句话让薛老太太心中最后的一点疑惑消失了。
是了,秦妍兰养尊处优那么些年,哪里会放低身段去照顾人呢?
她在这方面可完全比不上云荔。
*
云荔自告奋勇去照顾薛其箫,临行前,告诉如玉:“劳烦你替我照顾福哥儿。”
如玉很担心她,道:“姨娘,您身子弱……”
“我已决定好了,无需再劝。”云荔眸光清亮,她外表娇弱,可心内的意志却是越来越坚定的。
虽然,薛其箫与秦妍兰之间生了些龃龉。
可两人毕竟有多么年的回忆与情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死灰复燃。
而薛其箫对她似乎只有一点点怜惜,这点怜惜还因为她是福哥儿的生母,并不是男女之情。
他宿在揽云阁两夜,却连碰都没碰她一下。
云荔需要一个剑走偏锋的机会来敲开薛其箫的心门。
疥疮,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不想错过。
所以她对着薛老太太撒了谎,其实她根本没有得过疥疮,不过是将自己的生死踩在脚下,来获取这一次往上爬的机会。
老天垂怜,就会让她安然无恙。
这一回,云荔是要赌自己的命数,她不相信出身低微的人会低贱一辈子。
于是乎,她就听从了张太医的教导,端着药膏去了外书房。
此时外书房内门窗紧闭,薛其箫正躺在榻上昏睡着。
云荔上前,刚好能瞧见他清锐的俊容,以及遍布在身上的疥疮痕迹。
她缓缓上前,一点点为他涂抹药膏。
云荔动作轻柔,可疥疮上药后的刺痛还是惊醒了薛其箫。
薛其箫睁开眼,有一瞬间的迷糊,竟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他没有掩饰自己眸中的失望,云荔也不气馁,只对他说:“妾身奉老祖宗的吩咐来照顾世子爷。”
“不必。”薛其箫白着脸,正因身上的痛意而脸色难看,只道:“回去吧,你还要照顾福哥儿。”
云荔站在榻边,也不理薛其箫,自顾自地走出了外书房。
薛其箫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到底他还是觉得与云荔在一起很不自在,尤其是在他这么脆弱的时候。
秦妍兰呢?她为何不来照顾自己?
薛其箫既疑惑又有些失望,正当他发愣的时候,离去的云荔又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此番,她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
“世子爷,您该喝药了。”
薛其箫立时蹙起剑眉问:“你怎么还没走?”
病痛折磨着他,让他说出口的话语锋利得好似一把刀。
云荔依旧不搭理他,只将药碗端到他身前,道:“世子爷要早点好起来,老祖宗才能安心。”
她还想喂薛其箫喝药,薛其箫实在不习惯这样的照顾,便接过了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之后,云荔便搬了个团凳坐在了榻前,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些针线活,一边做针线一边守着薛其箫。
薛其箫见自己赶不走云荔,便翻身朝里开始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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