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去。"毛莉扯了扯他的袖子，"蔡阿姨的手机定位最后显示在船坞西南角。"
两人下了车。风卷着咸涩的雨雾灌进领口，柴梦的外套瞬间贴在背上。他弯腰捡起块石头扔进水里，水流湍急得连涟漪都没来得及扩散。毛莉的紫外线灯在掌心亮起，照向脚边——泥地里嵌着半枚鞋印，纹路是常见的户外登山靴，和周明远今天穿的那双几乎一样。
"小心脚下。"柴梦拽住她的胳膊。前方塌陷的路面下，隐约露出半截生锈的金属链，链身刻着"星屿渔政"的字样，和他之前在礁石上看到的那截断链纹路吻合。
船坞的铁门虚掩着。柴梦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二十余个锈迹斑斑的地锚像巨型钉子般扎进沙滩，其中三个的地锚环被暴力撬开，金属扭曲的痕迹还挂着新鲜的断茬。
"这里最近有人动过。"毛莉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地锚旁的碎屑，"铁屑混着机油，应该是工具留下的。"她的目光扫过地锚之间的沙滩，突然顿住——潮湿的沙面上有一串并排的脚印，比成年人的脚小两寸，脚尖全部朝向大海。
"小孩的鞋印？"柴梦眯起眼。暴雨冲刷下，脚印边缘已经开始模糊，但能看出是双塑料凉鞋，鞋底有卡通图案的花纹。
"蔡阿姨的手机。"毛莉突然举起证物袋。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最后一条未发送的消息停在输入框："明远，我在船坞...那些铜钱...原来真的是..."
"是周明远的。"柴梦捏紧手机，"定位显示她半小时前还在这里。"他抬头看向船坞深处的废弃仓库，铁皮屋顶在暴雨中哐当作响，"我去仓库看看，你留在原地。"
"不行。"毛莉拉住他的手腕，"地锚环被破坏的方式，和三年前码头失踪渔船的固定装置一样。如果凶手用同样的手法，蔡阿姨可能被...带走。"
仓库的木门挂着锈蚀的锁头，柴梦踹开时，锁头"咔嚓"一声断裂。霉味混着鱼腥味涌出来，货架上堆着几捆褪色的渔网，地面有拖拽重物留下的深沟，延伸到仓库最里面的暗门。
暗门是铁铸的，门缝里渗出暗黄色的液体，带着腐肉的腥气。毛莉的紫外线灯扫过门沿，金属表面有新鲜的刮擦痕迹，呈放射状——像是被某种利器强行撬开过。
"后退。"柴梦摸出腰间的战术刀，刀尖插进门缝。金属摩擦声刺耳响起时，门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重物砸在地上。
"蔡阿姨？"毛莉轻声唤道，声音发颤。
没有回应。柴梦用力一推，门"吱呀"着开了条缝。他侧身挤进去，手电光束扫过的瞬间，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仓库最内侧的水泥地上，蔡阿姨被绑在一把铁椅上，嘴上贴着胶带，双眼肿得只剩条缝。她的左手腕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椅子腿流进地面的水洼，在积水中晕开一片暗红。而在她脚边，摆着那七枚铜钱，穿绳处被利刃割断，铜钱散落成一圈，正中央压着半枚带泥的扇贝壳。
"别过来！"蔡阿姨突然剧烈挣扎，胶带被扯掉一角，"他...他说潮鬼要收第七个人的命！"
柴梦冲过去解绳子，余光瞥见墙角的阴影里有个身影。他迅速转身，手电光束照亮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周明远，正举着一把沾血的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050259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