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血。"柴梦凑近看了看，用镊子挑起一点纤维，"是铁锈。"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衣柜角落的一个木盒上，盒盖虚掩，露出半截红绳。
打开木盒的瞬间，毛莉倒抽了口气。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枚铜钱，每枚钱币都刻着"长命百岁"四个字，铜绿斑驳的表面还沾着少量泥土。最上面一枚的穿绳处有新鲜的扯断痕迹，像是被人硬拽下来的。
"这是...压棺钱。"周明远的声音发颤，"我奶奶说过，以前渔民出海前，会在船底钉七枚铜钱镇海，人死后也要在棺材里放七枚，保佑魂魄不被海鬼勾走。"
"老周的相机。"柴梦突然说。他回到客厅，从沙发上捡起周明远的相机，调出最后一张自动拍摄的照片——拍摄时间是二十分钟前，画面里礁石的阴影里确实有双眼睛，但放大后才发现，那是挂在礁石上的救生圈反光，而救生圈的金属扣上，缠着一截红绳。
"和蔡阿姨木盒里的红绳一样。"毛莉举起紫外线灯，红绳上的荧光印记和木盒里的铜钱穿绳处完全吻合。
暴雨终于砸下来了。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把外面的棕榈林砸得东倒西歪。小夏突然举起手机："我刚看了vlog的素材！下午在沙滩拍集体照时，老周的位置...好像被人动过！"
她点开视频，画面摇晃着扫过人群。柴梦盯着屏幕，在最后一秒的画面里，老周原本站的位置——也就是蔡阿姨正后方的那个点——地面有个模糊的圆形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周围的沙子有被翻动的痕迹。
"那是..."苏明哲扶了扶眼镜，"像是某种金属装置的压痕。比如...地锚？"
"地锚？"林晚晴皱眉，"度假村的船坞在东边，那边确实有几个固定渔船的地锚，我昨天路过见过。"
柴梦的目光突然定住。他想起老周后颈的指压痕——五根手指的分布，和地锚的金属锁扣形状几乎一致。而蔡阿姨围裙上的血渍，经过快速检测（毛莉随身携带的微型检测仪），除了老周的DNA，还有少量不属于任何已知团员的未知基因。
"都回房间。"柴梦扯下手套，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地板上，"毛莉，你留在这里等我，我需要去船坞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毛莉抓起紫外线灯和证物袋，"蔡阿姨的木盒和铜钱需要带回实验室做成分分析，说不定能联系到二十年前的悬案。"
两人刚走到门口，别墅的电闸突然"砰"地一声跳了。黑暗中，毛莉的紫外线灯亮起幽蓝的光，照见玄关处的伞架——原本立着的七把黑伞，此刻只剩六把。
第七把伞的位置，地上有一滩新鲜的水渍，混着几缕已经泡烂的红绳纤维。
暴雨砸在车顶的声音像密集的鼓点。柴梦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微凸，雨刷器开到最大也只能勉强撕开一道模糊的视野。副驾的毛莉正用证物袋裹着那七枚铜钱，雨水顺着袋口渗进去，在铜绿表面晕开深色的水痕。
"前面路断了。"柴梦踩下刹车。越野车停在船坞入口的木栅栏前，原本铺着碎石的小路被山洪冲垮了半幅，浑浊的水流卷着枯枝和碎石往海里涌。他打开车灯，光束扫过路边的警示牌——"台风季封闭区域，禁止入内"，红漆已经被雨水泡得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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