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梦握紧了口袋里的证物袋。他想起出发前局长说的话："这次旅行团里有重要证人，你和毛法医以游客身份混进去，务必保证安全。"
而此刻，露台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蔡阿姨的尖叫："那是什么？！礁石后面...有双眼睛！"
柴梦摸出强光手电，光束扫过礁石——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翻涌的海浪，和嵌在礁石缝隙里的半截生锈的铁链。
铁链上，沾着几缕已经发黑的纤维。
凌晨两点十七分，毛莉的解剖手套还沾着老周脖颈处的淤痕。她蹲在别墅二楼的临时解剖台前——那是用两张餐椅拼成的，台面铺着苏明哲从书房抱来的羊绒地毯，倒也勉强隔开了地毯上的酒渍。
"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她的镊子夹起死者后颈的一片紫绀，"舌骨有轻微骨裂，但更明显的是颈部的指压痕，五根手指的分布很清晰。"她抬头看向站在解剖台旁的柴梦，后者正用放大镜检查老周右手攥着的半块牛排，"不过..."
"不过什么？"柴梦没抬头，指尖在牛排边缘抹过，沾了些暗褐色的碎屑放进证物袋。
"胃内容物有问题。"毛莉掀开老周的嘴唇，用棉签刮取口腔内壁，"有苦杏仁味，但氰化物中毒的话，尸斑应该是鲜红色，他的尸斑是暗紫的。"她顿了顿，"更奇怪的是，他的指甲缝里有泥沙，混着少量贝壳碎片——和三年前码头命案现场提取的沉积物成分很像。"
柴梦的动作停住。三年前的案子他记得清楚：渔船上的渔民失踪，甲板上有喷溅状血迹，却始终找不到尸体。当时他还是重案组的新人，跟着师父在码头上蹲了半个月，最后只捞起半枚带泥的扇贝壳，和此刻老周指甲缝里的碎片几乎同色。
窗外传来闷雷。毛莉抬头看了眼窗外，暴雨前的云层已经压到海平面，浪声比傍晚更响了。她起身去拿冷藏箱里的老周遗物，帆布包拉链拉开时，一张照片滑了出来——是老周和蔡阿姨的合影，背景是星屿的灯塔，拍摄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蔡阿姨说他们下个月结婚。"柴梦接过照片，指腹蹭过相纸背面的字迹，"这里有行小字：等潮鬼退去，我们就回家。"
"潮鬼？"毛莉从解剖台上直起身子，"苏明哲提过的那个传说。"
走廊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只见周明远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亮光照得他脸色发白："蔡...蔡阿姨不见了。"
别墅里瞬间炸开一片响动。林晚晴的尖叫卡在喉咙里，苏明哲撞翻了茶几上的水杯，小夏举着手机的手在发抖，镜头里映出空荡荡的蔡阿姨房间——床铺整齐，衣柜开着，里面挂着几件碎花裙，却没有主人。
"最后见到她是什么时候？"柴梦一边问一边往外走，毛莉跟在他身后，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便携式紫外线灯。
"大概...一个半小时前。"周明远喉结滚动，"我去给她送醒酒汤，她房间灯亮着，但敲门没人应。等了会儿我回屋了，想着她可能睡了。"
毛莉的紫外线灯扫过蔡阿姨的床头柜，木质表面浮现出几个淡蓝色的荧光印记——是指纹，不是蔡阿姨的。她又照向衣柜，最上层的衣架上，一件米色针织衫的领口沾着暗褐色污渍，和老周外套上的血渍颜色高度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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