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律师真会讲故事。"林晚晴捏着珍珠项链轻笑，"我小时候在三亚也听过类似的，最后都被证实是走私犯的谣言。"
"不过..."小夏突然举起手机，"我查过天气预报，明天开始有连续暴雨，持续三天。"
客厅里的笑声突然卡住了。穿冲锋衣的周明远低头按着相机快门，镜头盖"啪"地掉在地上。老周的烟灰落在花衬衫上，蔡阿姨的橘子滚到了蔡阿姨脚边。
"暴雨？"柴梦望着窗外渐沉的云层，海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某种腐腥的气息涌进客厅。
毛莉的视线扫过玄关处的伞架——那里立着七把黑伞，伞骨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没洗干净的血。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的银镯子，那是法医中心发的，用来固定解剖手套的。"各位，"她开口时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投入静水，"如果接下来几天有人觉得不舒服，或者发现什么异常，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晚餐在露台进行。烛光被海风吹得忽明忽暗，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忽青忽白。老周喝了半杯红酒后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发紫。蔡阿姨尖叫着去扶他，却被他推倒在地，花白的头发散在瓷砖上。
"老周！"林晚晴冲过去，被老周抓住手腕。老人的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眼球暴突如鱼眼。
柴梦冲过去掰开老周的手，摸到他后颈的皮肤——烫得惊人，却没有寻常中暑的潮红，反而泛着诡异的青灰。毛莉蹲下来检查他的瞳孔，指尖刚碰到他的额头，老周突然剧烈抽搐，一口黑血喷在林晚晴的珍珠项链上。
"叫救护车！"陈默吼了一嗓子，手机却在这时没了信号。
老周的身体重重砸在餐桌上，银质餐具叮当作响。他的右手还攥着半块牛排，酱汁顺着指缝滴在蔡阿姨的碎花围裙上，晕开的红像朵正在盛开的曼陀罗。
毛莉戴上随身携带的手套，翻开老周的眼皮："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不是普通的中暑或心梗。"她的目光扫过餐桌，停在老周没吃完的牛排上，"谁做的菜？"
"度假村厨师。"周明远的声音发颤，"我们下午刚到，午餐是在路上吃的简餐。"
"那他下午有什么异常？"柴梦问。
"下午我们在沙滩玩，"小夏翻着手机相册，"老周一直在拍照，说要把最好的风景留给蔡阿姨当结婚纪念日礼物——他们下个月结婚？"
蔡阿姨突然号啕大哭："他说等我生日就求婚...他说要在这看一辈子的海..."
柴梦注意到周明远的相机还挂在脖子上，镜头盖不知何时不见了。他弯腰捡起，对着黑暗中的海面按了下快门——取景框里，浪涛拍打着礁石，而礁石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像金属的反光。
"叮——"
毛莉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她看了眼消息，脸色骤变："法医中心的同事发来消息，二十年前星屿附近确实发生过一起悬案。一对渔民夫妻在台风夜失踪，渔船被发现时，甲板上有一摊已经发黑的血迹，但没有找到尸体。"
海风卷着浪声灌进露台。周明远的相机突然自动连拍，照片一张接一张弹出——最后一张的照片里，蔡阿姨围裙上的血渍清晰可见，而在她脚边，有半枚带泥的贝壳，形状像极了三年前码头命案现场发现的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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