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缓缓转身。她的脸被油彩覆盖，左眼画着血泪，右眼是团燃烧的火焰——和十年前青蚨大火的现场画像里，“索命青蚨”的形象分毫不差。
“我是青蚨的守墓人。”女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十年前，有人偷走了我的钥匙；五年前，有人杀死了我的徒弟；今天……”她的手指划过腰间的匕首，“该轮到你了。”
毛莉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注意到女人戏服的领口——那里有枚银色细链，坠子是枚极小的解剖刀造型——和她自己戴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
“你是毛莉的师父？”她脱口而出。
女人的动作顿住。油彩下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很聪明。但你师父当年太心软，没毁掉青蚨钱，反而把它藏了起来。现在，我要让所有贪财的人都付出代价——包括你，还有那个总护着你的柴队长。”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柴梦举着枪冲进来，身后跟着小吴和几个警员。“退后！”他把毛莉拉到身后，“警察！”
女人的匕首突然划向毛莉的手腕。毛莉本能地后退，却撞翻了旁边的化妆箱。化妆品散落一地，其中一支口红滚到女人脚边。她弯腰去捡，油彩下的脸在灯光下闪过一丝慌乱——那是个年轻的脸，最多二十五岁。
“抓住她！”柴梦扑过去，却被人从侧面拽住。周小芸举着把刀站在阴影里，脸上挂着和陈建国尸体上一样的笑：“想抓她？先过我这关！”
警笛声由远及近。女人的匕首已经抵住毛莉的脖子。毛莉盯着她戏服上的水袖，突然说：“你师父的解剖刀项链，在我这儿。”
女人的瞳孔缩了缩。
“她临终前托人转交给我的。”毛莉轻声说，“她说，青蚨的秘密不该用鲜血延续，该用真相终结。”
女人的手颤抖起来。柴梦趁机夺下她的匕首，小吴的手铐“咔嚓”一声扣住她的手腕。“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苏棠。”女人扯下油彩，露出张满是泪痕的脸，“我师父是当年青蚨绸缎庄的绣娘，她发现了林秀兰的阴谋，想把青蚨钱交给警方，却被她们灭口……”她看向林晓芸，“而林晓芸的母亲，就是当年的二奶奶！”
毛莉的手机再次震动。技术科的消息弹出：“U盘解密完成！林秀兰的笔记里写着，青蚨钱藏在雾城剧院地下，需要七枚铜钱做引……”
雨不知何时停了。毛莉望着被押上警车的苏棠，又看向柴梦——他的警服肩头还沾着雨水，眼尾的疤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淡粉。
“原来，所有的复仇都源于一个未说出口的真相。”她轻声说。
柴梦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扯乱的头发：“所以，我们的任务才刚开始。”
他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剥了纸塞进她嘴里。毛莉含着糖，甜味混着雨后的清新在嘴里化开。她望着窗外渐晴的天色，突然想起苏棠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青蚨钱根本不在剧院，它在……”
话音被警笛声淹没。毛莉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又看了看柴梦眼底的坚定。
“走吧。”她说，“这次，我们一起去挖真相。”
走廊尽头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解剖台上的陈建国照片微微晃动，仿佛在说：“终于，要结束了。”
雾城剧院地下三层的铁门“轰”地被炸开时，毛莉的靴子正踩在潮湿的青石板上。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映出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有人曾在这里拼命挣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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