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说送来时手里攥着这个。”柴梦晃了晃证物袋里的铜钱，“技术科比对过，和林晓芸提供的青蚨钱纹路一样。”
毛莉的瞳孔微微收缩。她蹲下身，用放大镜观察死者的指甲——里面嵌着些细小的纤维，颜色和仓库纸人身上的戏服布料相近。“他死前应该挣扎过。”她抬头，“指甲里的纤维，还有伤口的形态……像是被某种仪式性的利器攻击的。”
“仪式性？”
“对。”毛莉从抽屉里取出本《雾城民俗志》，“青蚨传说里有个‘血祭’环节，说是用活人的血喂饱青蚨，就能引出地下的宝藏。书里配了幅图，画着个穿戏服的人，胸口被刺穿，周围撒满檀香灰。”她翻到插图页，指着那幅褪色的版画，“和死者伤口的位置、现场的檀香灰……几乎一模一样。”
柴梦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老周发来的消息：“医院监控拍到送尸体的车了！车牌是套牌，但司机戴了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我拍了段模糊的影像。”
照片里，司机的手搭在方向盘上，腕间戴着串檀木佛珠——和林晓芸办公室檀木匣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走。”柴梦扯下证物袋，“去医院调监控，再去林晓芸的大学实验室。”
——
雾城大学历史系的实验室飘着艾草香。毛莉隔着玻璃窗，看见林晓芸正蹲在实验台前，往烧杯里倒入深褐色的液体。她的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红绳——和周小芸昨天戴的那根颜色、编织手法完全相同。
“林教授。”柴梦敲了敲玻璃门。
林晓芸猛地抬头，烧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慌忙用脚勾开烧杯，抬头时脸上已经挂起笑：“柴队长？这么早？”
“我们在医院发现具尸体。”毛莉走进去，指尖指向实验台，“死者伤口和十年前青蚨大火的案发现场很像，您实验室的檀香灰，和仓库、码头现场的香灰成分一致。”
林晓芸的手指攥紧实验记录本：“我……我只是研究青蚨的历史。”
“可您在研究什么？”柴梦逼近一步，“是青蚨钱的铸造工艺，还是用活人血祭召唤宝藏的邪术？”
实验室的通风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林晓芸的脸色瞬间惨白，她抓起桌上的U盘塞进毛莉手里：“这里面有我母亲的研究笔记！当年她发现了青蚨钱的秘密，说那是……”
“是什么？”
“是诅咒。”林晓芸的声音发抖，“青蚨钱是用七对母子血铸造的，每吸够七条命，就能打开地下的‘血池’。我母亲当年想毁掉它，可被周大海的母亲……”
“被谁？”
“被当年绸缎庄的二奶奶！”林晓芸突然提高声音，“她才是放火的主谋！我母亲只是替罪羊！”
警报声骤然响起。毛莉的手机弹出条短信：“想知道你导师的死因，今晚七点，雾城剧院后台。”
她抬头看向林晓芸，后者正盯着实验台下方的阴影——那里露出半截黑丝绒水袖，和仓库纸人身上的戏服布料一模一样。
——
雾城剧院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模糊的光斑。毛莉站在后台走廊，听着自己的高跟鞋声在空荡的化妆间里回响。她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又看了眼手表——六点五十八分。
“咔嗒。”
身后的化妆镜突然转动。毛莉转身，看见个穿着戏服的女人背对着她，水袖垂落，绣着缠枝莲纹的黑丝绒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你是谁？”毛莉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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