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瞳孔缩了缩。
“十年前的青蚨大火，会计老周的胳膊上就有这个纹身。”毛莉往前走了一步，“他是被你灭口的，对不对？”
柴梦的枪已经上膛：“说，小慧在哪？”
男人的嘴角扯出个笑，和陈建国尸体上的笑一模一样：“你们以为找到青蚨的秘密就能解脱？这只是开始……”
他的话音未落，江面上突然响起警笛声。红蓝警灯刺破夜色，小吴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柴队！我们包围了码头！那家伙跑不了！”
男人猛地转身，往江边狂奔。柴梦刚要追，毛莉突然拽住他的衣角：“等等！”她指着男人刚才站的位置——地面上用粉笔画着个圆圈，里面歪歪扭扭写着“下一个，法医”。
月光下，毛莉的解剖刀项链闪着冷光。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有颗极小的痣，像滴没擦干净的墨。
“柴队。”她轻声说，“这次，换我保护你。”
警笛声渐远时，雾江的水面已恢复平静。毛莉蹲在13号桩旁，借着警灯的光翻找刚才男人站过的位置——除了那圈粉笔字，什么都没留下。风掀起她的白大褂下摆，露出沾着泥点的裤脚，还有藏在裤腰里的防狼喷雾，此刻正贴着她发烫的小腿。
“小慧找到了。”柴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半蹲着，正用镊子夹起地面上一枚带泥的纽扣，“蓝色，七匹狼牌，和监控里那男人的外套一样。”
毛莉转身时，看见小吴牵着个裹着厚外套的小女孩从警车里下来。小慧的眼睛肿得像两颗桃子，看见毛莉立刻扑过来，带着哭腔喊“阿姨”。毛莉蹲下身接住她，摸到她后颈沾着的草屑——显然被关在郊外的废弃仓库里。
“叔叔给我糖吃。”小慧抽噎着，“可糖纸是湿的，我偷偷藏在枕头底下……”她从口袋里摸出颗皱巴巴的水果糖，糖纸上印着“大白兔”，已经被汗浸得发软。
毛莉接过糖，突然注意到小慧手腕上有道红痕，像是被绳子勒的。“叔叔绑我时，我挣扎来着。”小慧吸了吸鼻子，“他还说……还说爸爸拿了他的‘宝贝’，要拿我来换。”
“宝贝？”柴梦蹲下来与她平视，“能告诉阿姨是什么宝贝吗？”
小慧歪着头想了想：“爸爸书房的铁盒子，里面有好多旧纸头，还有……还有一张画。”她比划着，“画上有个穿戏服的阿姨，脸上涂着红脸蛋，手里拿着把剪刀。”
毛莉的呼吸一滞。她想起仓库里的纸人，还有陈建国尸体上的笑——那戏服女人的形象，和民间传说里“索命青蚨”的画像几乎重合。
“走，回局里。”柴梦抱起小慧，“让技术科查查这颗纽扣，再给小慧做个全面检查。”他抬头对毛莉说，“你也去，顺便看看陈建国的财务记录——他说要给小慧攒嫁妆，银行流水里说不定有线索。”
——
法医中心的档案室飘着旧纸页的味道。毛莉坐在台灯下，翻看着陈建国近十年的银行流水。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下淡淡的青黑。柴梦端着杯热牛奶推门进来，放在她手边：“老周说你从码头回来就没合过眼。”
“小慧的胃里没发现药物残留。”毛莉翻到某一页，手指顿住，“但上个月十五号，有人往她卡里转了五千块。备注是‘补习费’。”
“陈建国不是说给闺女交补习费吗？”
“可陈建国的账户显示，那天他刚从建材市场领了三万块货款。”毛莉调出转账记录，“五千块是转到另一个账户，户名……”她眯起眼，“林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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