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梦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从棋牌室顺来的枸杞茶缸：“所以陈建国接触的不是普通诈骗，是冲着青蚨的旧事来的。”
“还有这个。”毛莉调出技术科刚传来的报告，“陈建国后颈的淤青，是被人用木质钝器击打的——和十年前青蚨大火里，会计老周的死因一样。”
柴梦的脚步顿住。十年前的案子他听说过，青蚨绸缎庄深夜起火，老板和会计被烧死在仓库里，警方定性为电路老化。但当时还是实习生的毛莉跟着导师去过现场，后来在导师笔记里看到过一句：“灰烬里有檀香灰，不像意外。”
“叮——”
毛莉的手机弹出条陌生短信：“想知道青蚨的秘密，今晚十点，雾江码头13号桩。”
她抬头看向柴梦，后者正盯着她手机屏幕。
“可能是陷阱。”柴梦说。
“我知道。”毛莉把报告塞进证物袋，“但十年前的案子，我导师到死都没解开。如果这次真的和青蚨有关……”她摸了摸腕间的解剖刀项链，“我得去。”
柴梦沉默了两秒，伸手把她白大褂领口的扣子系好——那是他每次出危险现场前的习惯性动作。“我陪你去。”他说，“十点，码头见。”
——
傍晚六点，雾城的晚霞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毛莉站在局里楼道里啃三明治，看见柴梦抱着盒绿豆汤从楼梯口上来，保温桶上还沾着水珠。
“老周非说你胃不好，不能空着肚子出差。”他把绿豆汤塞给她，“我顺道买了你爱吃的酱香饼。”
毛莉咬了口酱香饼，芝麻香混着绿豆汤的甜，在嘴里化开。她望着柴梦眼尾的疤，突然说：“三年前抓毒贩那天，你替我挡的那刀……”
“早好了。”柴梦打断她，耳尖微微发红，“当时就想，这丫头要是摔了，我得背她去医院。”
毛莉的笑意在嘴角漾开。她低头看了眼手表：“七点半，还有两小时到码头。”
“来得及。”柴梦把保温桶塞给她，“路上小心。”
毛莉转身往停车场走，刚走出两步，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段视频：画面里，陈建国的闺女小慧被蒙着眼睛，坐在陌生的沙发上。画外音是个沙哑的男声：“告诉柴队长，今晚十点，一个人来。不然……”
毛莉的手指开始发抖。她猛地回拨电话，提示音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柴队！”她对着手机大喊，“小慧被绑架了！对方要我去码头！”
——
雾江码头的风带着咸湿的水汽。毛莉站在13号桩前，望着江面上浮动的渔火，手机屏幕亮起——是柴梦的消息：“我在你身后。”
她转身，看见柴梦靠在身后的水泥墩上，手里举着她落在车里的解剖刀项链。“怕你忘带家伙。”他说，嘴角扯出个笑。
毛莉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拉。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尖飞过，打在身后的水泥柱上，溅起细小的火星。
“出来吧。”柴梦把毛莉护在身后，手已经按在腰间的配枪上，“躲着也没用。”
阴影里走出个高瘦男人，左胳膊上的关公纹身在月光下泛着青紫色。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疯狂，只有死一样的平静。
“青蚨的债，该还了。”男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陈建国拿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他女儿……就该替他还。”
毛莉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她盯着男人的眼睛，突然说：“你胳膊上的纹身，是后来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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