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臣女失仪了，求娘娘恕罪。”沈清柔忍着泪，声音带着哭腔。
“无妨，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李氏笑得得意，话里却藏着刀子，“只是沈二小姐这舞技，怕是还得再练练。不然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将军府的小姐，就这点能耐。”
这话不仅打了沈清柔的脸，连将军府都捎带上了。
沈惊鸿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声音清越，恰好传遍殿内：“侧妃娘娘说笑了。舍妹近来为母亲抄写佛经赎罪，久未练舞，生疏是自然的。倒是臣女听说，侧妃娘娘的《霓裳舞》冠绝京城，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观？”
她将话题引到李氏身上，既解了围，又不着痕迹地捧了李氏，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李氏果然受用，脸上的得意更甚：“沈大小姐倒是会说话。罢了，今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与沈二小姐计较了。”
沈清柔感激地看了沈惊鸿一眼，眼中却闪过一丝怨毒——若不是沈惊鸿掌家，她何至于被李氏如此羞辱？这笔账，她记下了。
宫宴继续，只是沈清柔再无半分心思，坐立难安，没多久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告退了。
沈惊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没有丝毫波澜。这点羞辱，比起前世她所受的苦难，根本算不了什么。
宫宴散后，沈惊鸿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萧玦。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站在宫墙下的梅树旁，红梅落在他的肩头，衬得他眉眼愈发冷冽。
“沈大小姐好手段。”萧玦看着她，语气听不出情绪，“借李氏的手打压沈清柔，既报了仇，又不得罪人，一箭双雕。”
“侯爷说笑了。”沈惊鸿淡淡道，“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恰逢其会？”萧玦低笑一声，走近几步，声音压得极低，“那流言，是影阁放出去的吧？李氏身边的宫女，也是影阁的人提点的？”
沈惊鸿抬眸，与他对视：“侯爷查得倒是清楚。”
“彼此彼此。”萧玦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沈清柔虽是跳梁小丑，却连着李贵妃和赵珩。你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
“蛇早就醒了，不如让它多动动，露出七寸。”沈惊鸿道，“沈清柔受了辱，定会去找李贵妃哭诉。李贵妃护短，少不了会给李氏使绊子。她们斗得越凶，我们的机会就越多。”
萧玦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倒是比我想的更狠。”
“比起侯爷在边关的铁血手段，我这点算计，不值一提。”沈惊鸿微微颔首，“若无要事，臣女先行告辞。”
她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萧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指尖拂过肩头的梅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个沈惊鸿，果然越来越有趣了。
而另一边，沈清柔回到将军府，便将自己关在屋里，放声大哭。碧月在一旁劝了半天，才让她止住眼泪。
“我一定要报仇！”沈清柔红着眼，咬牙切齿，“李氏欺我太甚，沈惊鸿看热闹不嫌事大，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小姐，咱们斗不过她们的……”碧月小声道。
“斗不过也要斗！”沈清柔猛地站起身，“我这就去给贵妃娘娘写信，让她为我做主！我要让李氏给我磕头道歉，要让沈惊鸿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她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奋笔疾书。字里行间满是委屈和怨毒，将李氏的刁难和沈惊鸿的“冷漠”添油加醋地写了进去，只盼着李贵妃能为她出头。
她却不知道，这封信，很快就会落到沈惊鸿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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