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清柔，自从攀上李贵妃后，便仗着“同乡旧识”的名义，频频往皇子府走动，明里暗里透着与赵珩的“青梅竹马”情分，早已让李氏妒火中烧。
这便是沈惊鸿要借的“力”。
几日前，她让墨影在京中贵女的圈子里放了些流言，说“沈清柔深得李贵妃喜爱，有意让她入皇子府，取代李氏的位置”。这话半真半假，既符合李贵妃想安插眼线在赵珩身边的心思，又戳中了李氏最敏感的神经。
果然，流言一出，李氏看沈清柔的眼神，便带了刀子。
此刻，沈清柔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正局促地坐在李氏下首，手里的锦帕都快被绞烂了。她能感觉到李氏那毫不掩饰的敌意，却只能强装镇定——这是她难得能进宫的机会，若是惹了李氏不快，不仅李贵妃那边不好交代，连接近赵珩的机会都会失去。
“沈二小姐今日这身衣裳，倒是别致。”李氏忽然开口，声音甜腻，却带着刺，“听说将军府近来是沈大小姐掌家？看来二小姐的月钱，倒是没被克扣。”
这话明着是夸，实则是暗讽沈清柔仰人鼻息，连衣裳都要靠别人赏。
沈清柔的脸瞬间涨红，勉强挤出笑容：“侧妃娘娘说笑了，姐姐待我一向很好。”
“哦？是吗？”李氏挑眉，目光扫过殿中央的舞姬，忽然笑道，“听闻沈二小姐从前在将军府，舞跳得极好，不如今日给大家助助兴？也让我们瞧瞧，将军府的小姐，到底有几分风采。”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了几分。谁都知道李氏是故意刁难——沈清柔如今在将军府失了势，哪里还有心思练舞？何况这般临时起意，分明是想让她出丑。
沈清柔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起身福了福身：“回侧妃娘娘，臣女……臣女近来身子不适，怕是跳不好，扰了娘娘的兴致。”
“不过是跳支舞，能费什么力气？”李氏不依不饶，语气带了几分威压，“还是说，沈二小姐是觉得，我这个侧妃，没资格看你跳舞？”
这话扣得极重，沈清柔哪里敢接，只能咬着牙应道：“臣女……遵旨。”
她走到殿中央，深吸一口气，努力回想从前学过的舞步。可越是紧张，脑子越乱，加上李氏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乐师奏起乐曲，沈清柔提起裙摆，旋转起来。起初还能跟上节奏，可跳着跳着，便有些凌乱，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鬓发。
沈惊鸿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她看到李氏对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悄悄退到殿柱后，将一块不起眼的滑石，踢到了沈清柔即将旋转到的位置。
果然来了。
沈惊鸿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冷光。她要的，就是这一刻。
下一秒，就听“哎呀”一声，沈清柔旋转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地上。水红色的裙摆散开，像一朵被揉烂的花，发髻也散了，一支银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内顿时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沈清柔趴在地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还有幸灾乐祸。
李氏捂着嘴，故作惊讶：“哎呀，沈二小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扶起来！”
宫女们上前，假惺惺地将沈清柔扶起。她的裙摆沾了灰尘，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红肿的皮肤，模样狼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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