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让人‘请’到柴房了，没惊动任何人。”墨影道，“看他的样子，应该只是被收买的，没什么胆子。”
“去审审，看看是谁指使的。”沈惊鸿的声音平静无波，“记住，别打，也别吓，好好问。”
墨影会意：“是。”
半个时辰后，墨影回来复命，脸色带着几分厌恶：“小姐，招了，是二小姐。她前日让碧月偷偷塞给小四五十两银子和这包药，说只要让您吃下掺了药的点心，往后还会给更多好处。小四家里欠了赌债，一时贪财，就应了。”
果然是沈清柔。
沈惊鸿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杯壁，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沈清柔倒是越来越出息了，从最初的栽赃陷害，到如今的蓄意下毒，手段一次比一次狠辣，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
“小四的家人呢？”她忽然问道。
“在城外租了间破屋，日子过得很紧巴，他娘还生着病。”
沈惊鸿沉吟片刻：“取一百两银子，再拿些药材，让他带着家人离开京城，永远别回来。告诉他，若是敢把今日的事说出去半个字，定让他全家不得好死。”
墨影有些意外：“小姐，就这么放了他？”
“一个被钱财逼到绝路的杂役，算不上什么威胁。”沈惊鸿道，“留着他，反而容易走漏风声。让他走，还能让沈清柔觉得，咱们没抓到把柄。”
墨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姐是想……引二小姐放松警惕？”
“嗯。”沈惊鸿点头，“沈清柔现在就像惊弓之鸟，若知道计划败露，定会收敛爪牙，想再抓她的把柄，就没那么容易了。不如让她觉得，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她才会更急切地露出马脚。”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让人故意在柴房留下些‘痕迹’，比如撕碎的供词，烧了一半的药包，再让收拾的婆子‘不小心’说漏嘴，让碧月听到‘证据都毁了，大小姐不想把事闹大’。”
墨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墨影离开，春桃忍不住道：“小姐，二小姐都这么对您了，您还留着她？依我看，不如直接把她送到老夫人面前，让老夫人处置！”
“现在还不是时候。”沈惊鸿拿起一块未被动过的枣泥糕，放在灯下细看，“她这点手段，还不够。我要等她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等她背后的人也露出马脚，再一网打尽。”
沈清柔背后有李贵妃和赵珩，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可光是扳倒沈清柔，动不了李贵妃分毫，反而会打草惊蛇。她要的，是能将李贵妃和赵珩一同拉下水的证据。
“可就这么看着她在府里兴风作浪，太气人了！”春桃愤愤不平。
“气有什么用？”沈惊鸿将糕点放下，语气淡然，“对付疯狗，不能硬碰硬，得先让她放松警惕，再找准时机，一棍子打死。”
果然，没过多久，碧月就“恰好”听到了婆子们的议论。
“……那小四也是可怜，被人当枪使，好在大小姐心善，没追究，给了些银子让他走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那药包和供词都烧了，大小姐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唉，二小姐也是糊涂，怎么能做这种事……”
碧月听得心惊肉跳，连忙跑回沈清柔院里，把听到的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沈清柔正坐在窗前绣帕子，听到“证据都毁了”，手里的绣花针猛地扎进了指尖，渗出一滴血珠，她却浑然不觉，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你说真的？沈惊鸿没追究？”
“千真万确！”碧月肯定道，“我亲耳听到张嬷嬷身边的王婆子说的，还说大小姐特意吩咐了，这事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免得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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