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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野看着裴斯礼的眼睛。
那里面有期待，有爱意，也有一种她读不懂的理所当然。
她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林雪。
她终于抬起头，目光像一把精准的尺子，在乔野平坦的小腹上量了量。
那目光不带温度，像是在审视一件待产的物品。
乔野感觉自己像被摆在货架上，等待最后的估价。
裴斯礼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把一支黑色的签字笔塞进她的掌心。
“野野，乖。”
他说。
这个字像一个魔咒。
乔野深吸一口气，咖啡馆里温暖的空气，吸进肺里却变成了冰。
她想起了自己熬了三个通宵才完成的设计稿，想起了获得新人奖时台上的灯光，想起了导师说她“天生就该吃这碗饭”。
那些遥远的、闪着光的记忆，在裴斯礼一句“我养你”面前，迅速黯淡下去。
也许，他说的对。
也许，这才是女孩子最好的归宿。
乔野拿起笔，拔开了笔帽。
笔尖在纸上悬停了三秒。
最终，她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乔野。
两个字，写完，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 2 章回家的路上，裴斯礼心情很好。
他开着车，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紧紧牵着乔野的手。
“我就知道我们野野最懂事了。”
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等我们结了婚，生个大胖小子，我爸妈肯定高兴坏了。”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乔野却觉得冷。
她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霓虹灯像打碎的颜料，在玻璃上胡乱涂抹。
她什么都看不清。
“斯礼，”她轻声问，“我的作品集你还记得吗？”
裴斯礼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记得啊，你画得很好。
不过以后不用那么辛苦了，你想画，就在家画着玩，我给你买最好的画具。”
画着玩。
乔野的心沉了下去。
那不是玩。
那是她的梦想，是她的事业，是她之所以成为乔野的一部分。
她曾经以为，裴斯礼是懂她的。
他追求她的时候，会去她的工作室，看她画图，会把她获奖的作品裱起来，挂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他说：“野野，你发光的样子，太迷人了。”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要亲手熄灭她的光。
“等你做了妈妈，你的重心就不一样了。”
裴斯礼的语气充满了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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