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太需要来自父亲的安全感了。
挽星和白露端进来热好的小包子和米粥，
“夫人，小姐，快来吃晚饭，奴婢晌午买回来了食材，熬了些肉糜菜粥，给小姐补补。”
小柿子闻声把白玉九连环小心塞进怀里，做了一个吃饭饭长高高的手势。
仿佛在说，柿子好想快些长大，好帮母亲。
苏云莞抱着她下地，笑说：“娘亲可不希望你长大得太快，还想多抱抱你呢，长大了娘亲都抱不动柿子了！”
此刻，裴府正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与静心院的冷清形成鲜明对比。
盛宴刚过，桌上杯盘狼藉，人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红光。
裴母笑得合不拢嘴，拉着裴照的手不住地说：“好！好！我儿真是给裴家光宗耀祖了！陛下亲自设宴庆功，这是天大的脸面！”
裴照喝了酒，脸颊泛红：“父亲，母亲，陛下隆恩，已经晋了姐姐为昭仪！”
“什么？昭仪？！”裴母惊得站了起来，随即更是喜极而泣，“双喜临门！这真是双喜临门啊！兰芝总算是否极泰来了！托了照儿你的福气啊！”
“昭仪仅在四妃之下啊！”
裴照闻言，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举起酒杯：“这是姐姐应得的。”
全家再次沉浸在狂喜之中。
柳月薇更是趁机依偎到裴照身边，软语道：“表哥，你真是咱们家的福星！”
宴席终了，喧嚣渐散。
裴照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一股沉重的思念浮上心头。
他独自一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府邸深处一个僻静的院落前——
翠竹院，曾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柳月姝的居所。
院内陈设依旧，积了一层薄灰，透着物是人非的凄凉。
他正沉浸在回忆中，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柳月薇跟了过来，眼中含泪，哽咽道：“表哥……你又想姐姐了……”
裴照没有回头，声音沙哑：“我想单独在这里，和你姐姐说说话。”
柳月薇咬了咬唇，虽不甘心，还是乖巧地退了出去：“那……薇儿不打扰表哥了，表哥莫要太难过。”
院内重归寂静。
裴照抚摸着院中那棵早已枯萎的海棠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藕荷色衣裙、巧笑嫣然的少女。
无边的自责和痛苦淹没了他。
“月姝……”他低声喃喃，像是忏悔，“对不起……是我负了你……是我无能……”
“若我当年再坚决一些……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上绝路？”
“这四年来，我没有一刻忘记你……这份愧疚，日夜折磨着我……”
他将脸埋入掌心，低声落泪。
他将所有的柔情与悔恨都给了那个逝去的人，却对府中那对活生生的母女，吝啬得连一丝目光都不愿给予。
翌日清晨，静心院。
小柿子夜里又咳嗽了几声，苏云莞摸着女儿略显发热的额头，看着她因吃不好而有些消瘦的小脸，心像被放在火上烤。
小厨房的事，刻不容缓。
她必须主动出击。
她算准了裴照晨练后，去主院用早饭的必经之路，早早带着小柿子等在那条回廊的拐角处。
还特意给女儿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旧衣，自己也未施粉黛，显得有几分憔悴。
当裴照出现在回廊另一端时，苏云莞牵着女儿迎了上去，恰到好处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将军。”她垂首，福了一礼。
裴照脚步一顿，眉头下意识蹙起。
是她。
她昨日那冰冷漠然的态度让他不喜，此刻的“偶遇”更让他觉得厌烦。
他目光扫过她，四年前的记忆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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