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莞感激又窘迫地接过。
她环顾四周，偏殿花厅已有太医在忙碌煮药，唯一能换衣的私密处，只有殿内那架紫檀木屏风之后。
她迟疑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回望夜宸渊。
恰巧夜宸渊也正抬眸看她。
四目相对，苏云莞像被烫到一样，慌忙端着衣裳快步走到屏风后。
她还不放心，特意将换下来的湿外衫搭在屏风边缘，尽可能多地挡住缝隙。
看着她这欲盖弥彰的举动，夜宸渊几乎失笑。
他摇摇头，心下更觉得好笑，
这妇人，倒是小看了他。
他坐拥四海，富有天下，岂会行那等偷窥臣妻的宵小之行？
他收回目光，专注地用湿毛巾擦拭小柿子滚烫的小手。
然而，屏风后传来细微的窸窣声——衣带解开，湿衣滑落在地的细微摩擦声……不可避免地传入耳中。
夜宸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随即，听到屏风后传来一声压抑的、轻轻的喷嚏声。
几乎是本能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架屏风。
屏风并非完全不透光，烛火将后方一道模糊却曼妙的身影投映其上。
虽看不真切，却能隐约勾勒出纤细脖颈、圆润肩头、不盈一握的腰肢，以及弯腰拾衣时那惊心动魄的饱满屯线……
那影子微微晃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极致的诱惑。
夜宸渊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他迅速收回视线，眸色深沉了许多，心底嗤笑自己方才那“岂会偷窥”的想法似乎下得早了些。
一种燥热感升起，他不得不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注意力强行拉回孩子身上。
过了一会儿，苏云莞才从屏风后挪了出来。
她换上了一身海棠红缕金撒花软烟罗裙，
这颜色娇艳华丽，裙摆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芍药花纹，滚着精致的珍珠边，与她平日里素净的打扮截然不同，堪比王妃规制。
过多的装饰和过于鲜亮的颜色让她极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抬手抚了抚鬓角并不存在的乱发，脸颊绯红。
“让四爷见笑了，”她窘迫得不敢抬头，“这衣裳……过于繁复，实在不合民妇身份。”
夜宸渊闻声抬眸，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眼底倏地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惊艳。
烛光下，海棠红色将她原本雪白的肌肤衬得愈发欺霜赛雪，平日里那份刻意的低调被这华服彻底打破，显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秾丽娇媚。
而那份不自在和羞涩，反而更添风情。
他唇角微勾，难得地赞了一句：“十分好看。”
苏云莞的脸更红了，心跳漏了一拍，忙低下头去照顾小柿子。
药很快煎好，苏云莞悉心地将药吹凉，一小勺一小勺地耐心喂给女儿，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夜宸渊坐在窗边的案几后，看似在批奏折，目光却时不时抬起，落在她身上。
他从未见过女人如此柔美的一面，亦或者从没有关注过哪个女人。
尤其是她那双手，纤长白皙，动作间轻柔得像兰花绽放，喂药、拭汗、整理被角，每一个动作都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苏云莞喂完药，又守了许久，小柿子的高热终于渐渐退去。
她强撑的神经一松，支着胳膊在女儿榻边打起了盹。
夜宸渊处理完一部分紧急公务，抬头便看到她累极睡去的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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