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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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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70) "招娣累得几乎爬不上床。
小梅帮她打来洗脚水，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双手，摇了摇头。
“刚开始都这样，过段时间就习惯了。”
招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想起了娘和弟弟。
那一百块钱，应该够他们撑一阵子了。
想到这里，身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招娣渐渐习惯了工厂的生活。
她学会了如何在工头巡视时假装忙碌，如何在吃饭时多抢一勺菜，如何在深夜里偷偷想念家人而不哭出声。
一天夜里，招娣被一阵压抑的哭声惊醒。
她循声望去，看见小梅蜷缩在床头，肩膀不停地抖动。
“小梅姐，你怎么了？”
招娣轻声问。
小梅抬起泪眼：“今天收到家里的信，我娘...病死了。”
招娣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握住小梅冰凉的手。
“我娘临走前，还念叨着我的名字...”小梅哽咽着，“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招娣想起自己离家那天，娘还在昏睡。
不知道娘醒来后发现她和钱，会是什么心情。
“小梅姐，你为什么来这儿？”
招娣问。
“和你一样，家里穷。”
小梅擦擦眼泪，“我爹摔断了腿，没钱治，我把自己卖了五十块。
本来契约是五年，可现在都第六年了，王老板说利滚利，我还欠他钱。”
招娣心里一沉：“怎么会这样？”
“他总是有各种理由扣钱，迟到扣钱，干活慢扣钱，生病请假也扣钱。
最后算下来，我们永远也还不清债。”
小梅苦笑道，“这就是个无底洞。”
招娣想起爹讲的那个聚宝盆的故事——放一个铜钱进去，能变出好多铜钱。
而现在，她们就是被投进“聚宝盆”的铜钱，用青春和自由，为别人变出更多的钱。
第二天工作时，招娣特别留意了工头的记账本。
果然，每个女孩的名下都有各种扣款记录，而且利息高得吓人。
“看什么看？”
工头发现招娣在偷看，一鞭子抽在她背上，“干活！”
招娣忍着疼痛，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她不能像小梅一样，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
晚上，招娣偷偷问小梅：“难道没人想过逃跑吗？”
小梅惊恐地捂住她的嘴：“千万别想这个！
去年有两个女孩跑了，被抓回来打個半死，其中一个腿都打断了。”
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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