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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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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24) "在台面上，红手环的印记已经干了，变成了暗褐色，像块凝固的血痂。
我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用打印体写着一行字：今晚十二点，停尸房见。
停尸房在住院部的地下一层，据说很多年前是太平间，后来医院扩建，就改成了临时停尸的地方。
那里的电梯总是坏，每次下去都得走楼梯，楼梯间的灯从来没亮过，走在里面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墙壁间撞来撞去。
我把信封塞进抽屉锁好，刚站起身，就看到陈淑兰的儿子站在护士站对面。
他穿着件黑色的夹克，眼睛通红，手里攥着个保温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林医生。”
他的声音很哑，“我妈……真的没救了吗？”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他来闹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不可理喻，可现在看着他憔悴的脸，突然觉得很难受。
“我妈昨天下午还跟我说，她看到护士给她换止痛泵。”
他突然说，“她说那个护士戴着个红手环，不是医院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红手环？”
“是啊。”
他点点头，“我当时以为她糊涂了，没当回事。
现在想想……”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把保温杯往台面上一放，“这是我妈熬的小米粥，她本来想今天早上喝的……”保温杯的盖子没拧紧，他一放，粥就从里面溢了出来，在台面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那粥已经凉透了，颜色发暗，里面混着些黑色的颗粒，像是……头发。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吐出来。
陈淑兰的儿子似乎没注意到，只是盯着那滩粥，喃喃地说：“我妈总说，医院的粥不好喝，她自己熬的才香……”他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台面上，和粥混在一起，变成浑浊的一团。
我递给他一张纸巾，他接过时，我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像是刚摘下手环的印记。
“你也戴过红手环？”
我脱口而出。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捂住手腕：“什么红手环？
我没有……”可他的眼神却在闪躲。
我突然想起陈淑兰昨晚说的话——“他们换了我的止痛泵”，难道陈淑兰的儿子也参与了？
“没什么。”
我摇摇头，“节哀。”
他走后，我把台面上的粥擦干净。
消毒水的味道盖不住那股奇怪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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