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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12) "往回拽。
正午的太阳像烧化的铁水,直直泼在楼板上。
林溪那边是屏幕的冷光,这里却是刺眼的白。
陆星辰扛着螺纹钢,一步一步踩在未干的水泥上,鞋底被烫得发软。
钢筋压弯他的背,汗顺着下巴滴下去,砸在灰里,立刻被吸干,只留下一个深色小圆点。
他习惯了不说话。
工地太吵,一开口就被搅拌机吞掉。
况且,没什么可说的——他需要这份工,需要把一天砸进砖头缝里,免得空下来,脑子又嗡嗡炸。
工头老张在远处喊:“陆师傅!
东头收尾,加把劲!”
他点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旁边几个年轻人嘀咕:“技术是好,就是三棍子打不出个屁。”
他当没听见。
午休哨响了。
工人三三两两躲到阴影里,一个后生拿张废图纸垫屁股,纸上是歪斜的结构草图。
陆星辰瞥了一眼,线条突然在他眼前扭曲——脚手架塌了,混凝土块往下掉,尖叫,尘土,血腥味。
他猛地转身,喉咙发紧,手指自己抖起来。
闭上眼,深呼吸,再呼吸,才把画面按回去。
手机震了。
屏幕上是“周老师”三个字。
他盯着看了足足五秒,才滑开。
“星辰,老宅得动筋骨了。
水电、结构,我只信你。”
老人声音不高,却像凿子,一字一坑。
陆星辰沉默。
他早不是那个能把结构图一笔画完的人。
“回来吧,孩子。”
那声“孩子”像细锥,扎进他盔甲缝。
他张了张嘴,只挤出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他站在原地,风卷着水泥灰从脚边刮过,像小型沙尘暴。
下班铃响,他转身去工棚,把安全帽往架子上一扔,发出空洞的“当”。
回到出租屋,屋里只有床和桌子。
他拖出落满灰的行李箱,几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塞进去,动作机械。
拉到夹层时,指尖碰到金属——银灰色绘图笔,笔帽被磨得发白。
他愣了一下,拧开笔帽,里面早干了,只剩一道灰痕。
他把笔塞进背包最底层,拉上拉链,像把最后一截退路也锁死。
第二天黎明,天边泛着青。
绿皮火车缓缓驶出站台,城市被甩在窗后。
陆星辰靠在硬座里,闭着眼,身体随车晃动。
他没有想未来,也没回忆过去,只感到一种模糊的松——像终于从废墟里扒出一条缝,让光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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