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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上一双草鞋，几乎只剩绳子缠着脚底。
他怀里抱着一个木柄弹弓，手指搭在皮筋上，睡着了似的。
“有人！”
妍妍小声喊。
山洞里的男孩猛地抬头，眼睛睁大，迅速抓起弹弓对准他们。
“谁？
什么人？”
声音沙哑，带着警惕。
“我们……我们迷路了。”
小浩后退半步，把妍妍挡在身后。
男孩盯着他们看了几秒，慢慢放下弹弓。
“城里娃？”
他问。
“你怎么知道？”
妍妍好奇地凑上前。
“衣服干净，脸也白。”
他苦笑，“我叫陈二狗，十四岁，抗日游击队侦察员。”
小浩愣住。
“抗日，哪来的抗日游击队？
现在……不是2025年吗？”
“2025？”
陈二狗皱眉，“现在是民国三十年。”
空气静了一瞬。
小浩那粗浅的知识面换算了下，1941年？
小浩与妹妹面面相觑。
“你在开玩笑吧？”
妍妍笑起来。
陈二狗没笑。
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干硬的窝头，掰成两半，递给他们：“吃吗？”
小浩摇头。
那东西看着像石头，沾着土，边缘发霉。
“不吃就算了。”
陈二狗自己啃了一口，嚼得很慢，像在磨铁片。
妍妍看着他的手——指节粗大，掌心全是茧和裂口，虎口有一道深疤。
她忽然问：“你天天吃这个？”
“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他说，“前两天饿得挖树皮，吃了拉不出屎。”
小浩胃里一阵翻腾。
但少年开口了。
“你们……真是从大城市来的？”
小浩点头。
“那……你们上学吗？”
“当然。”
“有课本吗？
老师讲课吗？”
“都有。”
小浩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少年苦笑：“我想去上学，可日本人来了。
爹娘死了，我只能当兵。”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残页，指着“国”字：“这个念什么？”
“guó。”
小浩下意识回答。
“国……”少年重复，“国家。
队长说，我们打仗，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有国才有家。”
他眼神明亮，像是藏着火。
小浩突然觉得羞愧。
他每天抱怨上学累，可眼前这个人，连字都不认识，却愿意为“国”字拼命。
“指导员说，识字才能救中国。”
他轻声说，“可我没上过学。
这是捡来的。”
妍妍低头看自己粉色卫衣、运动鞋，指甲剪得圆润，手腕上还戴着儿童电话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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