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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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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32) "铺的炉火比往年烧得更旺。
不是因为打铁的人多了，是因为来"认脸"的人多了。
天不亮就有人蹲在巷口，手里攥着铜镜，眼神发直。
有的退了皮不敢照镜子，有的怕自己哪天也变成皮下那张陌生的脸。
他们不说话，就等我开门，看我一眼——好像只要看见我这张疤脸还好好长在头上，他们就敢回家洗脸。
阿箬说，这叫"认脸症"。
我说，这叫怕。
怕自己活成一张皮，没心没肺，只会笑。
可我没想到，最怕的，是我自己。
那天夜里，我梦见站在万皮塔顶，手里拿着一张新剥下来的脸——十五岁的我。
江砚在塔下喊："阿蘅，别披！
"可我还是披上了。
镜子里，我又成了苏挽。
一笑，天下男人跪倒。
再笑，血流成河。
我惊醒，满身冷汗，手正摸着自己的脸。
疤还在，可心慌得像要炸开。
"姐？
"阿箬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药，"又梦到了？
"我点点头。
她把药放下，坐到炉边："云铮说，北边又出事了。
有人打着无皮坊的旗号收留姑娘，转头就卖到南洋做活皮俑。
""谁干的？
""不知道。
但那人……也顶着一张疤脸。
"三天后，我在城西破庙堵住了她。
二十出头的姑娘，脸上三道疤歪歪扭扭像狗啃的。
正哄十二岁的小丫头："跟姐姐走，无皮坊管饭，还教你打铁。
"我站在门口没出声。
她抬头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哟，正主来了？
""放了她。
""凭什么？
"她叉腰，"我也是救人！
你行，我就不行？
"小丫头吓得直往她身后躲。
我走近："你脸上的疤，是拿刀划的吧？
疼吗？
"她眼神闪了闪："疼啊，可值！
现在谁见我都绕着走，说我像云蘅！
""可你不是我。
"我盯着她，"你眼里没火，只有贪。
"她脸色变了："你懂什么？
我爹赌债欠了五千两，不卖脸就得卖命！
"突然扑过来，小刀寒光一闪。
我侧身躲过，反手扣住她手腕。
刀落地，她尖叫："疤脸婆！
你夜里敢照镜子吗？！
"我手一僵。
她趁机挣脱，抓起小丫头就跑。
我追进死胡同。
她背靠墙，眼神发狠："你要是真那么厉害，就杀了我！
让天下人看看云蘅也会杀人！
"我没动。
她笑了，慢慢撕开脸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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