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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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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48) "在海上漂了十七天。
海雾浓得像裹尸布。
云铮说，蜃楼就藏在雾里——看不见，摸不着，只有披过人皮的人，才能听见它的哭声。
我听见了。
夜里风停了，海面平得像镜子。
雾里飘来《惊鸿舞》的调子，软得发腻。
那是我当苏挽时跳的舞。
"别听。
"云铮按住我肩膀，"那是皮在叫你回去。
"我没动，只盯着雾深处。
"阿箬呢？
""在舱底守孩子。
"他说，"三百个，最小的才五岁。
"九幽司抓的童男童女，全关在蜃楼底层，泡在"生皮汤"里。
泡满四十九天，皮就能自己长，长出一张永不变老的脸。
我们混上船时，刚过三十五天。
再有十四天，他们就成"皮"了。
子时，雾散了一瞬。
蜃楼现了形——是艘巨船，船身漆黑，桅杆上挂满人皮，随风飘荡。
船头站着个白衣人，脸白得发光。
"云蘅，"他喊，"你终于来了。
"柳无相。
九幽司最后的执事，传说披过九十九张皮，每换一张，就多活十年。
"孩子在哪？
""在等你。
"他笑，"你不是要救人吗？
来啊，自己进来拿。
"船靠过来，搭上跳板。
云铮要跟我一起，我拦住他："你守船，万一我回不来，带孩子走。
""姐！
"阿箬从舱里冲出来，手里攥着一把火折子，"带上这个！
"我接过，塞进怀里。
跳板湿滑，我一步步走上去。
每走一步，船上的人皮就抖一下，像在笑。
柳无相没拦我，只指了指船舱："他们在下面，但门锁了。
钥匙……在我皮里。
"他撕开自己胸口的皮，露出一颗跳动的心——心上插着一把银钥匙。
"来拿啊。
"他张开手，"用你的刀，剜出来。
"我知道是陷阱，可舱底传来孩子的哭声，微弱，但真实。
我拔刀。
他不躲，任我刀尖抵住他心口。
"你不怕死？
""我早死了。
"他笑，"皮活着就行。
"我猛地捅进去。
血喷出来，烫得我睁不开眼。
心一碰就碎，钥匙掉在地上，锈得发黑。
我捡起钥匙，冲向舱门。
门开了。
三百个孩子泡在血水里，身上已经长出薄薄一层新皮，泛着青光。
他们睁着眼，却不会动，像活尸。
我冲进去，一个个抱出来。
刚抱到第十个，身后传来笑声。
柳无相站在门口，胸口的洞还在冒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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