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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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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20) "赵明远十岁那年摔断腿时藏在床底的木雕小马,她都从旧箱底翻了出来,轻轻搁在他枕边。
“娘……你怎么还记得这个?”
赵明远声音发颤。
“当娘的,哪能忘?”
她笑,眼角细纹温柔,只是那笑总在灯影里显得淡些,像蒙了层薄纸。
可第三夜,裂隙出现了。
赵老栓起夜,见她立在院中,背对月光,一动不动。
邻居家的黑狗在篱笆后狂吠,她缓缓转头,目光如针。
“那畜生,”她声音压得极低,“该死。”
赵老栓心头一跳。
他知道她说的是那条狗——去年春天,它扑出来咬死了她养了五年的花猫。
她哭了一整夜,此后再没养过。
“别理它,”他劝,“畜生不懂事。”
她没应声,只盯着狗舍,眼神冷得像井底的水。
次日清晨,赵明远收拾行囊,准备回省城报社。
刚跨出院门,林氏突然从堂屋冲出,一把拽住他胳膊。
“你去哪儿?”
“娘,我得回去上班……报社等着我写稿。”
“不许去!”
她声音陡然拔高,又迅速压低,像怕惊了什么,“家里没人,我……我怎么办?
你爹老了,我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眼圈泛红,手指掐进他袖口,“你要是走了,我还不如……还不如没回来。”
赵明远愣住。
母亲生前虽盼他归家,却从不强求,总说“男儿志在四方”。
可眼前这人,语气里的执拗近乎哀求,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
他勉强安抚:“我月底就回,行吗?”
她盯着他,良久,才松开手,却低声补了一句:“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天天站在路口等,等到骨头烂在风里。”
那话阴森森的,不像人言。
当晚,赵明远辗转难眠。
他起身去厨房喝水,路过父母房门,听见里面低语。
“……明远要是不回来,你就去把他绑回来。”
是“母亲”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这……这怎么行?”
赵老栓嗫嚅。
“怎么不行?”
她冷笑,“他身上流的是我的血。
我不在的时候,他心早野了。
现在我回来了,就得把他栓牢。”
赵明远如坠冰窟。
他悄悄退到院中,抬头看天——月光惨白,照得院角那堆未烧尽的纸钱灰,像一层薄霜。
他忽然想起,母亲下葬那日,李记扎彩铺送来的纸人,穿的正是眼前这件素白布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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