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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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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287) "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把轮椅往院门口的方向推了一把，然后愤然转身，快步离开了，留下周磊一个人孤零零地停在门口。
院方的负责人试图去推轮椅，周磊却猛地挥舞着手臂，似乎在激动地咒骂着什么，负责人无奈地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打电话。
周围的老人和工作人员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
红灯变绿。
陈志远发动车子，缓缓右转，经过敬老院门口。
就在车子驶过的那一瞬间，轮椅上的周磊，不知为何，忽然猛地转过头来。
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与车内副驾驶座上的李梅，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浑浊，枯槁，充满了痛苦、怨毒和不甘，像两口即将枯竭的深井，里面沉淀着全世界的恶意。
他死死地盯着李梅，盯着她红润的脸庞，盯着她梳理得整齐时髦的短发，盯着她身上质地良好的羊绒开衫，盯着她旁边开着车的、气质温文的陈志远。
他显然认出了她。
那眼神里，先是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随即变成了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他自身也焚烧殆尽的嫉妒和怨恨。
他的嘴唇哆嗦着，面部肌肉扭曲，似乎想嘶吼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一般的声音。
李梅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无波无澜，就像看一个路边的乞丐，或者一棵树，一块石头。
没有仇恨，没有报复的快感，甚至连一丝怜悯都没有。
只有彻底的、完全的漠然。
车子驶过，将那个困在轮椅上、被自己的愤怒和绝望吞噬的身影，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陈志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头问：“怎么了？
认识的人？”
李梅转回头，看着前方宽阔平坦的马路，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洋洋的。
她伸手，轻轻覆在陈志远放在档位上的手背上，微微一笑，云淡风轻。
“不认识。”
她语气轻松。
“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
窗外，天空湛蓝，白云舒卷，正是人间好时节。
她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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