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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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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72) "退两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站稳。
不用看，她知道鼻子破了，脸上肯定也迅速红肿起来。
左眼视线有些模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被波及了。
周磊还在骂，唾沫星子横飞，言语恶毒得像淬了冰的针：“没用的东西！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娶了你！
你就是看我动不了，存心折磨我！
你怎么不去死！”
李梅用手背擦了一下鼻子，满手背的鲜红刺得她眼睛疼。
她没哭，甚至没觉得有多疼，真的，皮肉的痛，比起心里那早已荒芜冻硬的地方，实在不算什么。
她只是抬起头，看着床上那个因为暴怒而面目扭曲的男人，看着这张她面对了二十三年的脸，照顾了二十三年的身体。
她忽然觉得，很累。
不是身体上的疲乏，是一种从骨头缝里，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无边无际的倦怠。
她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连她自己都惊讶：“周磊，我们谈谈。
等你稳定点，我联系一下养老院，送你去吧。
那里有专业护工，条件也不错。”
房间里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周磊像是没听懂，死死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在她脸上烧出两个洞。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剧烈的爆发。
不是周磊，是门外。
卧室门被“砰”地撞开，四个身影先后冲了进来。
是大儿子周强，二女儿周雯，三儿子周斌，小女儿周莉。
他们住得都不远，却难得来得这么齐，这么快。
“妈！
你说什么胡话！”
周强嗓门最大，眉头拧成了疙瘩，“送爸去养老院？
你怎么能这么想！”
周雯接过话，语气是那种习惯性的、带着责备的“劝解”：“就是啊妈，你都照顾爸这么多年了，现在甩手不管，像话吗？
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说我们家？”
周斌推了推眼镜，言辞听起来更“理性”些：“养老院哪有自家人照顾得尽心？
爸这情况，需要的是亲情，不是冷冰冰的流程。”
周莉撇着嘴，小声嘟囔，却足够让每个人听见：“就是，妈你都坚持这么多年了，现在闹什么呀……是不是嫌累了？
可谁家不是这么过的？”
你一言，我一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她牢牢困在中央。
他们看着她的眼神，有不满，有埋怨，有理所当然，唯独没有，一丝一毫对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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