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凡话锋随即一转，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清晰的笃定：“不过呢，人各有志。我选择这条路，自然是权衡过的。收入方面，目前接的项目还算稳定，应付生活和缴纳更高档次的灵活就业社保医保也绰绰有余，暂时还喝不上西北风。”他笑了笑，语气轻松，“至于买房……目标有点远，先一步步走着看吧。重要的是，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自己积累，时间也完全由自己支配，这种掌控感，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他没有激烈反驳，而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姿态，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对方关于“生存”的质疑，并将核心价值引向了“生活掌控感”这种更主观、更难以被驳斥的层面。
周明脸上的得意僵住了，他显然没料到林凡会如此冷静，并且给出了具体（社保医保）和抽象（掌控感）相结合的回答，让他一时找不到继续攻击的切入点。
但他不甘心，眼珠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用更加“热心”的语气说道：“你看我，光说问题，没想到解决办法！这样，林凡，我们公司IT部最近正在招运维，虽然级别不高，要求也宽松，但好歹是个正经岗位，有五险一金保底！虽然起步工资可能就五六千，但稳定啊！要不……我帮你递个简历？内部推荐成功率还能高点儿！”
这话一出，简直是图穷匕见。
一个“级别不高”、“要求宽松”、“五六千”的岗位，与他之前炫耀的“稳定福利”形成鲜明对比，其用意不言自明——你不是要稳定吗？我就给你一个最“底层”的稳定，看你接不接。
桌上的气氛几乎凝固了。这已经超出了普通调侃，带着赤裸裸的羞辱意味。
林凡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温和下去了。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直视周明，脸上非但没有出现周明期待的难堪或愤怒，反而露出一丝略带玩味的笑容。
“运维啊……”林凡轻轻重复了一遍，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了敲，仿佛在认真思考，“听起来……挺基础的。”
“基础才能稳当嘛！”周明赶紧接话，以为林凡心动了。
林凡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技术人士讨论专业问题时的纯粹：“不是我挑剔，周明。主要是你们那个岗位的技术栈，可能跟我现在专注的方向不太匹配。我最近做的几个分布式系统架构优化，还有基于云原生的微服务治理，跟传统运维的职责范围差距有点大。让我再回去整天处理服务器宕机、网络掉包这些基础问题，技术上恐怕很难有提升了，人也容易废掉。”
他语速平稳，吐出的“分布式系统”、“云原生”、“微服务治理”等词汇，对于周明这个销售岗位的人来说，如同天书。
周明张着嘴，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茫然，又从茫然变成了尴尬，他完全插不上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林凡“自言自语”。
林凡仿佛没看到他的窘态，继续“诚恳”地分析：“而且，薪资落差也确实大了点。我现在接一个短期项目的收入，可能都远超那个岗位的年薪了。为了一个‘稳定’的名头，牺牲技术成长和实际收入，我觉得不太划算。当然，还是非常谢谢你的好意。”
他这一番话，先是从“技术成长”角度婉拒，抬升了自己的格调；接着用“项目收入”对比，轻描淡写地展示了自身的经济实力（无论真假）；最后还不忘礼貌道谢，显得格局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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