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没了继续交谈的兴趣，又敷衍了两句，便带着下属走开了。
连续应付完两个不速之客，林凡感觉比用了一次能力还累。
他看向苏雨沫，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似乎对他刚才那句“做做梦也挺有意思”的话产生了兴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可别引起她太大的疑心才好。
画展后半段的气氛，因为周明和王志国的先后出现，像是被投入了两颗石子的湖面，涟漪虽渐平息，但终究不复最初的宁静。
林凡虽然努力将注意力放回画作上，和苏雨沫的交流也依旧温和，但心底那根被拨动的弦，却始终微微震颤着。
离开“蒲公英艺术空间”，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在脸上，林凡下意识地紧了紧单薄的衬衫。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栋被绿植包裹的建筑，里面灯光温暖，人影绰约，仿佛一个与他隔着一层玻璃的、精致却有些距离感的世界。
“还是自己的狗窝舒服。”他自嘲地笑了笑，迈步汇入下班的人流。
公交车上有些拥挤，他抓着扶手，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周明那略带轻浮的调侃和王志国那虚伪的“关怀”如同循环播放的片段，在脑海里闪现。
“不稳定……”“找到新工作了吗？” 这些话语像细小的针，刺着他内心深处尚未完全愈合的、关于失业和现状的不安。
尽管他拥有了非凡的能力，心态也比以前坚韧，但来自过去熟人、尤其是带着比较意味的审视，依然能轻易勾起他潜藏的自尊与敏感。
“妈的，还是会被影响。”林凡有些烦躁地吐了口气。他知道，光有能力还不够，他需要尽快用现实世界的成果，来武装自己，建立起真正的、不依赖于秘密的底气。
回到家，他踢掉鞋子，把自己摔进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沙发里，感觉比“定位”了一本书还累。
他需要一点时间，把今天接收到的杂乱信息消化掉。
冲了个热水澡，换上柔软的旧T恤和运动裤，林凡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他打开冰箱，拿出面条和鸡蛋，准备给自己做碗简单的鸡蛋面。就在他烧水的时候，手机“叮”了一声，是大学班级群的@全体成员消息。
他擦了擦手，点开微信。
通知各位亲爱的同学，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我们毕业已五载……
前面是一段文绉绉的开场白，林凡快速划过，直接看向核心内容：
**……拟定于下周六晚上在‘锦江饭店’举办毕业五周年同学会，诚挚邀请各位拨冗参加，共叙同窗情谊！具体安排稍后发群公告，请大家踊跃报名接龙！
“同学会？”林凡拿着手机，动作顿住了。锅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密的气泡，发出滋滋的声响。
几乎是本能地，一股抗拒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现在这副境况——“自由职业”（失业的美化版），住在老旧出租屋，主要收入来源是靠“做梦”找东西卖钱……
去参加同学会？去听周明之流高谈阔论他们的“稳定工作”、“职场晋升”？去接受众人或真或假的“关心”和打量？光是想想，就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尴尬和疲惫。
他下意识地想忽略这条消息，假装没看见。就像过去几年，他偶尔也会在群里潜水，对这类聚会活动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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