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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8)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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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72) "如此，何必当初。
除夕夜，客厅里正在看春晚。
我能闻到厨房里飘来的、苏晚亲手包的饺子的香味。
我能听到林峥和老丈人推杯换盏的笑声。
我能听到林念在给外公外婆讲学校里的趣事。
那是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阖家欢乐的场景。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唯一的缺憾是，这个场景的主角里，没有我。
我甚至，连个观众都算不上。
我只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多余的背景板。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我干涩的眼角滑落。
我终于明白。
我不是被他们打败的。
我是被我自己打败的。
我用十六年的时间，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亲手把我自，己从这个家里，彻底地放逐了出去。
我想要的体面，我想要的掌控，最后，都成了一场空。
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也什么，都没有剩下。
11我的身体机能，在新年过后，迅速地衰退。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在我弥留之际，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时候。
苏晚一个人，来到了我的床前。
她的手里，捧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
我以为，她会来宣告她最终的胜利，来欣赏我最后狼狈的样子。
她却在我床边坐下，将那件衣服展开。
那是一件暗红色的寿衣，是我最喜欢的颜色，领口和袖口有精致的盘扣，料子是上好的丝绸。
“妈。”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这是我前段时间，找人给您亲手做的。”
“我想着，人活一辈子，总要走得体面些。”
体面。
我追求了一辈子的体面。
没想到，最后，是这个我最看不起的儿媳妇，给了我。
这是十六年来，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我展露出一点复杂的、近乎怜悯的情绪。
我看着她。
看着这个被我毁了十六年青春的女人。
她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
但她没有变成另一个我。
她没有在我临死前，对我进行最后的羞辱。
她守住了她的底线，也给了我最后的尊严。
我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我想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耽误了你十六年。
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婆婆，更不是个好母亲。
但这三个字，对我来说，比死还难。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微弱的、无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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