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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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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等。
等着看我这个五十岁的老家伙，是会失态地咆哮，还是会卑微地乞求。
可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沉默地坐着，像一座风干的石像。
我的内心，没有愤怒，那太激烈了。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失望。
我亲手搭建的“天擎系统”，是风远科技的骨骼与命脉。
它不是一堆冰冷的代码，它是我用三十年光阴喂养大的孩子。
公司从一个十几人的小作坊，发展到今天市值百亿的科技巨头，每一笔交易，每一份客户数据，都经由“天擎”流转。
它不是老旧，它是厚重。
它承载着公司三十年的所有历史，所有的疤痕和荣耀。
而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乔月明，一个靠着几份光鲜履历和完美PPT上位的“未来之星”，却把它贬低得一文不值。
她不懂。
她只看得到表面的“效率”，却看不到地基的深度。
“陆工？”
人事总监李姐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毫无温度的微笑，“您看，如果您没有异议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吧。
公司也是为了长远发展，希望您能理解。”
我抬起头，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
然后，我拿起那支笔。
笔尖很细，很凉。
我在合同末尾“同意”两个字上方，停顿了足足三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我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心跳声，也听到了对面乔月明那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嗤。
终于，我落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衡。
两个字，写得四平八稳，没有一点颤抖。
我将合同推了过去。
“我有一个要求。”
我开口，声音沙哑，却很清晰。
魏东风，那个从头到尾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董事长，终于懒懒地睁开了眼。
“说。”
他吐出一个字，吝啬得像是怕浪费口水。
“我的那个个人工具箱，希望能让我带走。”
我说。
那个黑色的、有些破旧的铁皮箱子，跟了我三十年。
里面装着一些早就停产的特殊工具，和几个我自己打磨的、用于系统底层维护的加密狗。
乔月明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我这种老古董的怀旧情绪很多余。
“可以。”
她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个乞丐，“李姐，让人事办一下手续。”
我站起身，没有再看会议室里的任何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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