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755658" ["articleid"]=> string(7) "614177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2612) "逃亡,最终逃到了共国。

消息传回新郑,武姜把自己关在寝宫里,整整三天没有出门。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多年的计划,竟然如此轻易地土崩瓦解。

庄公回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将武姜迁往城颍居住。

“不到黄泉,永不相见。”

他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冷得像冰。

7 流放城颖地的宫苑,远不能与新郑的宫殿相比。

时值深秋,庭院中的几株梧桐已然凋尽了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愈发凛冽的北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武姜坐在窗边,身上裹着厚厚的裘袍,却仍觉得有一股寒意,自骨髓深处弥漫开来,无可阻挡。

这里的一切都是灰扑扑的——灰扑扑的墙壁,灰扑扑的帐幔,灰扑扑的天空。

护送她来的兵士早已撤回新郑,留下的只有数十名沉默的仆役,以及一队看守宫门的甲士。

他们对她保持着表面的恭敬,眼神里却只有疏离与审视。

她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从郑国权力与亲情的中心,被放逐到了这片荒凉孤寂的边地。

“不到黄泉,决不再见。”

儿子那句话,如同最冰冷的青铜剑,不仅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的牵连,也将她钉死在了“逆母”的耻辱柱上。

她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日朝堂上,他宣布这个决定时,那毫无波澜的、如同深潭寒水般的声音。

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令人窒息的决绝。

她恨吗?

自然是恨的。

恨他的冷酷,恨他的算计,恨他一步步将段儿逼入绝境。

若非他的纵容,段儿何至于走到起兵反叛那一步?

是他,是这个她从未真心喜爱过的长子,亲手毁了她最钟爱的幼子,毁了她所有的指望和依靠。

可在这恨意之下,更深沉的,是一种无边无际的虚空与悔意。

段儿败了,逃了,远在异国他乡,生死未卜。

而她,这个曾经在郑国后宫说一不二的君夫人,如今成了囚徒,被自己的儿子、一国之君所厌弃。

夜深人静时,她偶尔会想起很久以前,那个襁褓中的婴儿,想起自己因为生产的恐惧而对他生出的厌恶,想起几十年来对他刻意的冷落和疏远……这些画面在她脑海中盘旋,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但她迅速将这些软弱的情绪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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