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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一万块的学费，还差很远。
但足够她离开这里了。
门外的咒骂声渐渐变成了哭诉，张慧开始向柳杨抱怨，说自己命苦，说自己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却养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儿。
柳杨不耐烦地“嗯”了一声，游戏机里传出胜利的音效。
柳如烟将钱仔细地装进一个布袋，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然后，她拉开门。
客厅里，张慧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看见她出来，立刻又换上了战斗的姿态。
“你出来干什么？
想通了？
知道错了？”
柳如烟没有看她，径直走向门口。
“你去哪！”
张慧猛地站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张开双臂拦住她。
“我警告你，柳如烟，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柳如烟终于抬起眼，第一次正视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平静，深邃，像一口古井，照不进一丝光，也翻不起半点涟漪。
张慧被她看得心里一突，后面的狠话竟然卡在了喉咙里。
“让开。”
柳如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
“你！”
张慧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女！
你想走？
可以！
把你欠我们家的都还回来！”
她说着，就伸手去抓柳如烟的衣领，想去搜她的口袋。
柳如烟侧身躲过。
她比常年不做家务的张慧要灵活得多。
“你还敢躲！”
张慧扑了个空，更加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再次扑上来。
这一次，柳如烟没有再躲。
她只是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了张慧一把。
张慧没料到她敢还手，踉跄着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世界瞬间安静了。
柳杨的游戏机掉在了地上。
张慧难以置信地看着柳如烟，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柳如烟没有再看她一眼，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楼道。
“柳如烟！
你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张慧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这个天打雷劈的灾星！
你会有报应的！！”
柳如烟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报应？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的报应不就已经开始了吗？
她冲出楼道，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她却觉得无比清醒。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泥土腥气的空气，仿佛要把肺里积攒了十八年的沉闷与晦气全部吐出来。
她走了。
真的走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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