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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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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742) "1“哭,大声点!
没吃饭吗?”
“让你爹走得风光点!”
尖利的呵斥声,穿不透告别厅厚重的隔音门。
门外,白桉面无表情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
烟灰积了很长一截,摇摇欲坠。
他叫白桉,是这家殡仪馆的外聘人员。
职业,哭声调色师。
一个听上去就晦气又荒诞的职业。
告别厅的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探出头,是逝者的大儿子刘强。
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戚,眼眶通红,但没有一滴眼泪。
“白先生,准备一下,马上到你了。”
白桉掐灭了烟,点点头。
这就是他的工作。
为一场场悲伤的演出,调试出最和谐的“音色”。
有些哭声是假的,空洞,刺耳。
有些哭声是真的,但太微弱,被虚伪的嚎啕掩盖。
他要做的,就是分辨这些哭声,然后用自己特殊的方式,让该被听见的声音,被听见。
告别厅里,哀乐低回。
富商刘振云的遗体,安详地躺在鲜花丛中。
亲属们分列两侧,哭声此起彼伏。
白桉一走进去,各种“颜色”的哭声便涌入他的耳朵。
大儿子刘强的哭声,是浑浊的灰褐色。
里面混杂着不耐烦,算计,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像是终于卸下了一个沉重的财务包袱。
女儿刘敏的哭声,是浅薄的粉红色。
带着点社交性质的悲伤,和对自己妆容是否哭花了的担忧。
大部分宾客的哭声,都是透明的。
他们只是在配合这个场合,发出合乎礼仪的声响。
白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第一排那位穿着考究黑裙的妇人身上。
刘振云的遗孀,王秀莲。
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静静地站着,用手帕捂着嘴。
但在白桉的“听觉”里,一股浓稠、粘腻、几乎化为实质的黑色,正从她身上疯狂涌出。
那不是悲伤。
是恐惧。
是正在被什么东西活活吞噬的,极致的恐惧。
白桉皱了皱眉。
从业三年,他听过绝望的深紫,悔恨的铁锈红,也听过解脱的亮黄色。
但这种纯粹的,令人窒息的黑色,他第一次“听”到。
仿佛一个黑洞,要将周围所有的光和声音都吸进去。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声音,从告别厅的角落里传来。
那声音很轻,像是一片雪花落在温热的手心。
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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