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抓着她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抗拒——不是以前那种带着委屈的躲闪，是带着疏离的、干脆的拒绝。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真的把他当成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停车场的风又吹了过来，带着更浓的寒意，吹得他衬衫领口猎猎作响。墨凛辰抬手按了按眉心，心里乱得像一团麻——有被当众打脸的难堪，有对苏妧变化的震惊，有被她漠视的失落，还有一股越来越清晰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恐慌。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苏妧了。这个以前他随手就能抓住、随手就能忽视的女人，现在正一步步从他的世界里走开，走得坚定又决绝，连回头看他一眼都不肯。
而刚才他抓着她手腕时，她眼里那点毫不掩饰的厌恶，还有那句“墨总请自重”，像一根钉子，牢牢钉在了他心里，让他既烦躁又无力——他想抓住她，想让她变回以前的样子，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电梯口的指示灯暗了下去，苏妧已经离开了。墨凛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昏黄的廊灯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他和苏妧的关系，在这个深秋的停车场里，彻底降到了冰点。而他心里那点刚刚冒头的、对苏妧的在意，也在她的冷漠和决绝里，变得又涩又疼——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就已经被她推到了千里之外。
黑色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柳清清坐在后座，指尖死死掐着粉色礼服的裙摆，指甲几乎要把丝质面料戳破。车窗外的路灯飞快后退，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把她眼底的怨毒和不甘照得清清楚楚。
刚才在拍卖会停车场，她远远看着墨凛辰站在那里，望着苏妧消失的电梯口发呆——他皱着眉，脸色难看，连她开车过来喊他，都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全程没看她一眼，更没像以前那样安慰她没拿到“海洋之心”的委屈。
“凛辰哥，你别生气了，不就是一条项链吗？我不想要了。”柳清清当时强忍着眼泪，凑过去想挽他的胳膊，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墨凛辰只是淡淡说了句“先送你回家”，然后就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一路沉默。
那沉默像一根刺，扎得柳清清心里又疼又恨——她知道，墨凛辰是在为苏妧的事心烦，是在为苏妧当众打他的脸而在意。那个以前眼里只有她、对她有求必应的凛辰哥，现在居然因为苏妧的一举一动失魂落魄！
“苏妧……”柳清清咬着牙，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淬着毒，“你凭什么？凭什么抢我的项链，凭什么让凛辰哥为你心烦，凭什么你离开了凛辰哥，还能活得这么风光？”
她想不通——苏妧以前明明就是个温顺得像影子一样的女人，在墨家看她的脸色，听她的话，连跟墨凛辰多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可现在呢？苏妧开了工作室，做了香水，还能拿到鎏金拍卖的贵宾位，甚至敢当众跟墨凛辰叫板，把她衬托得像个跳梁小丑！
车开到柳家别墅门口，柳清清没让司机进去，只说“在门口等我十分钟”，然后拿着手机，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进了旁边的小巷——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商铺透过来的微弱光线，刚好能照亮她手里的备用手机屏幕（这是她特意买的匿名手机，没绑定任何身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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