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和死神赛跑，季长风回到集训队后，像变了一个人。
他进入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拼命状态。
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疯狂地刷题，做实验，压榨着自己的全部精力。
小远的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但合适的骨髓配型还在等待中。
每一天，都是煎熬。
季长风把所有的焦虑和恐惧，都转化成了学习的动力。
他身上的味道，变得极其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我每天都去医院看望小远。
用哥哥正在为你战斗的善意谎言，鼓励他要坚持下去。
我和小远拉勾，定下了一个关于希望的，沉重的约定。
省赛前一晚，我接到了季长风的电话。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第一次在电话里，用颤抖的声音说：
“雪舟，我害怕。”
我毫不犹豫地打车去了他下榻的酒店。
在酒店的花园里，我看到了他。
那个孤独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
我闻到他身上，是一种虚空的、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的空白。
像一堆被烧尽的灰烬。
他告诉我，下午收到了医院的电话，小远的各项指标又下降了。
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在残酷的命运面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露出了最无助的崩溃。
他抬起头，流下了眼泪。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用力地抱住了他。
想给他一个安全的港湾。
季长风在我的肩膀上，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释放了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压力和绝望。
哭过之后，我认真地看着他。
“季长风，你不是一个人。”
他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
他身上那股空白的味道，渐渐散去，变成了一种雨后初霁的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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