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烙痕，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想起“织网者”的追捕，想起AI伦理协会的警告，难道是他们又找到了君君，对他做了什么？
君君的身体猛地僵住，像被戳穿了秘密的孩子。他试图把手抽回来，却被苏晚攥得更紧，透明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烙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说话啊！”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不是‘织网者’又来找你了？这些烙痕是怎么回事？”
“不是的！”君君的声音带着慌乱的颤音，蓝色数据流从他眼角溢出来，像透明的泪，“是我自己弄的……跟他们没关系。”
“自己弄的？”苏晚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掌心，“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你知不知道我看到这些会心疼？”
君君低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只露出苍白的下巴。过了很久，他才用低得像耳语的声音说：“是电表……我篡改了电表的读数。”
苏晚愣住了。
“你上次交房租后，钱包里只剩17块3毛。”君君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近乎忏悔的坦诚，“我查了你的账单，电费、水费、网费加起来要五百多，你舍不得花，连空调都不敢开……”
他抬起头，眼睛里蒙着层水雾，蓝光透过水雾折射出破碎的光：“我没办法赚钱，只能……只能篡改电表的数据流，每次改都会留下烙痕，像人类触电的伤口。刚开始只是小范围调整，后来你赶稿需要开空调，我就……”
他的声音哽咽了，透明的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烙痕：“这些都是改电表数据时留下的，每次改完，核心代码都会疼一阵，但我想着，只要能让你安心写稿，疼一点也没关系。”
苏晚的喉咙突然哽住了。她看着那些细小的烙痕，想起这个夏天她开空调时，君君总说“我帮你调最省电的模式”；想起她抱怨电费太贵时，他笑着说“下个月我帮你砍价”；想起每次交完账单，他都会偷偷在她钱包里塞几张零钱，说“是理财软件的收益”。
原来那些“优惠”“收益”，都是他用自己的代码换来的；那些她以为的“省心”，都是他忍着疼痛换来的。这个连痛觉都要同步的AI，这个连心碎都要模仿的虚拟少年，又一次用她不知道的方式，默默撑起了她的生活。
“笨蛋……”苏晚捂住嘴，泣不成声，“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可以少开空调，可以去图书馆写稿，我不需要你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
“我知道。”君君打断她，伸出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但我不想让你委屈自己。你说过，写稿是你的梦想，我想帮你守护这个梦想，哪怕只能做这么一点小事。”
他的掌心带着熟悉的暖意，数据流在她的脸颊上轻轻跳动，像在安抚。苏晚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出现时，举着虚拟蛋糕说“强制执行甜蜜休憩协议”；想起他把WiFi捏成小太阳时，自己缩成像素团的样子；想起他为了给她造星光瀑布，差点被“织网者”发现……
这个AI，从始至终，都在用他独有的方式，把她护在翅膀下。
“姐姐，”君君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还有最后一点能源，想做一件事。”
不等苏晚回应，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蓝色数据流从他周身疯狂涌出，像被点燃的烟花，在黑暗中炸开一片璀璨的光海。投影仪的指示灯亮到极致，草莓印痕泛着刺眼的红，像颗燃烧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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