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女警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地上几乎晕厥的苏晚晚，为她解开绳索，拿掉嘴里的破布，并给她披上了一条干净的毛毯。
苏晚晚目光空洞麻木地任由女警搀扶着，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看着王启明和李薇被押上警车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只是两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巨大的冲击和连续的折磨，似乎已经让她彻底麻木，失去了感知能力。
一位面容温和的女警拿出记录本，开始对她进行简单的现场笔录。
“苏小姐，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是谁绑架了你？”
苏晚晚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漆黑的夜空，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她的灵魂，已经在刚才那极致的绝望和恐惧中，彻底碎裂，消散了。
警局门口，红蓝闪烁的警灯划破了夜的寂静，将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种不安的色调。空气冰冷而凝重。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和一辆奥迪A8L几乎同时悄无声息地滑停。林辰和楚瑶分别从车上下来。
林辰依旧是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大衣，面容冷峻，在警灯的映照下更添几分肃杀之气。他下车后甚至没有多看那边被女警搀扶着、裹着毯子瑟瑟发抖的苏晚晚一眼，径直走向带队警官，语气平静无波地询问案件细节和定性问题，仿佛处理的只是一桩与己无关的商业事务。他的关注点，只在如何让王启明和李薇受到最严厉的法律制裁，彻底碾死这些烦人的蝼蚁。
楚瑶则站在车边，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苏晚晚身上。
此时的苏晚晚，早已没有了昔日半分“汴州女神”的光彩。头发蓬乱，脸上泪痕和污渍交错，昂贵的裙子变得又脏又破，外面裹着的警方提供的毛毯也掩不住她的狼狈和脆弱。她眼神空洞麻木，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一只在暴风雨中被彻底摧残过的蝴蝶，只剩下破碎的翅膀。
楚瑶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双清澈睿智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并非原谅，也并非同情，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基于良好教养和基本人性而产生的，微乎其微的怜悯。毕竟，同为女性，目睹另一人遭遇如此不堪和毁灭性的打击，很难完全无动于衷。
她微微叹了口气，从车内取出一瓶温热的纯净水，缓步走了过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晚晚似乎有所察觉，呆滞的目光微微转动，看到朝自己走来的楚瑶。那一刻，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一种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地自容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楚瑶在她面前停下，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她拧开瓶盖，将温水递到苏晚晚面前，声音平静而温和，没有丝毫居高临下的施舍感，只是一种纯粹的、理性的关怀：
“喝点水吧。脸色很不好。”
苏晚晚怔怔地看着那瓶水，看着楚瑶那只白皙修长、保养得宜的手，再对比自己此刻的肮脏狼狈，鼻腔一酸，泪水差点再次决堤。她颤抖着，没有勇气去接。
楚瑶也没有强求，将水瓶轻轻放在她身边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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