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看向那被打的千牛卫校尉：“千牛卫乃陛下亲信，赵知府纵容衙役殴打，是‘大不敬’；再者，属下刚在衙役房看到，有百姓的诉状被扔在地上，上面写着赵知府强占民田，逼死农户——这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三条大罪，条条可斩。”
谢琅这时从袖中取出舆图和一叠纸，递到狄仁杰面前：“大人，这是沿途收集的证词，有二十户百姓联名指证赵德昌；舆图上标记的‘黑风口’，正是他小舅子与突厥交易的地点，昨晚还有突厥使者去过那里。”
柳含烟走到那被打的千牛卫身边，解开他的衣襟，指着背上的伤痕：“这些伤痕是木棍打的，下手极重，已伤及筋骨——赵知府纵容衙役施暴，可见平日对百姓的手段只会更狠。”
柳仲平则补充道：“程务挺大人下狱后，幽州海防营的军械被挪用了大半，据说是赵知府卖给了突厥——这与韩越当年的走私行径如出一辙，若不及时制止，北疆防线恐会崩溃。”
林阿翠想起街市上老农的话，气得攥紧拳头：“他还收‘城门税’！百姓们连菜都不敢卖，冬天可怎么过？狄郎君，一定要严惩他！”
赵德昌听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抱住狄仁杰的腿：“大人饶命！都是我小舅子逼我的！我也是被蒙蔽的！”
狄仁杰拨开他的手，从腰间抽出尚方宝剑，剑刃出鞘时发出清脆的龙吟，烛火映照下，寒光逼人：“赵德昌，你贪赃枉法、通敌叛国、殴打圣卫，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本钦差奉旨而来，‘如朕躬亲’，今日就替陛下清理你这颗北疆毒瘤！”
他转头对秦琼道：“秦将军，命千牛卫将赵德昌及其党羽全部拿下，查封知府衙门的账册，不许走漏一人！”
“末将领命！”秦琼转身走出正堂，很快，千牛卫的甲胄碰撞声和衙役的求饶声传来，堂外的百姓听见动静，纷纷围拢过来，见赵德昌被押出来，都拍手称快：“钦差大人为民除害了！”
苏娘走到狄仁杰身边，递过一杯热茶：“天冷，喝口茶暖暖身子。赵德昌虽被抓了，但幽州的烂摊子还得慢慢收拾，你可得保重身子。”
狄仁杰接过茶，看着堂外欢呼的百姓，心里沉甸甸的：“幽州是北疆门户，若不彻底整顿，突厥迟早会趁机来犯。元芳，你明日带一队差役，去黑风口抓捕赵德昌的小舅子和突厥使者；谢姑娘，你负责清查知府衙门的账册，找出军械流失的去向；柳姑娘，你在城内设个医棚，给受伤的百姓和千牛卫疗伤；阿翠，你和柳大人去海防营，安抚士兵，防止有人趁机作乱；秦将军，你率千牛卫驻守知府衙门，维护城内秩序。”
众人领命，各自忙碌起来。夜色渐深，幽州城的灯火却比往日亮了许多，百姓们自发地在医棚外帮忙，有的送柴，有的送粮，连之前缩在墙角的老农，都扛着一筐萝卜来给千牛卫做饭。
狄仁杰站在知府衙门的窗前，望着外面的灯火，心里满是感慨。武玥将幽州交给自己，是信任，更是重托。他转身拿起案上的幽州舆图，指尖落在“渔阳郡”的位置——那里是突厥骑兵常出没的地方，也是接下来要重点布防的区域。
“大人，账册里发现了这个。”谢琅拿着一张泛黄的纸走进来，上面画着突厥的军营分布图，还有一行小字：“三月后，突厥大部队将从渔阳郡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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