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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临时指挥部掩体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爆裂的轻微噼啪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时密时疏的枪炮声。俞济时站在军事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张铁柱小队预定渗透的那片河汊区域,以及后方标注的疑似日军炮兵阵地。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地图表面划过,感受着那代表未知与危险的等高线。
他内心的波澜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指挥作战,而且是直接关系到数百人生死、甚至可能影响局部战线的一次冒险行动。万一判断失误呢?万一那片河汊地带早有鬼子埋伏?万一张铁柱他们没能渗透过去,反而打草惊蛇?万一即便成功了,正面的炮火压制和反冲击仍然无法击退鬼子?无数的“万一”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回想起自己作为现代青年时,在资料上看到的关于淞沪会战的描述——“血肉磨坊”、“每小时的伤亡以千计”。那些原本只是冰冷数字和历史结论的东西,此刻化作了指挥部里压抑的呼吸声,化作了通讯兵奔跑时带进的硝烟味,化作了地图上每一个符号背后可能正在消逝的年轻生命。这种沉重的压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军座,喝点热水吧。”副参谋长李瀚卿递过来一个搪瓷缸,里面是刚烧开不久的热水,“您刚醒,需要休息。”李瀚卿的语气带着关切,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他跟随俞济时多年,感觉今天的军座确实有些不同。以往的俞济时勇猛、果断,甚至有些刚愎,但此刻,他在那份果决之下,似乎多了一种深沉的忧虑和一种……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极力逼迫自己快速适应的紧绷感。
俞济时接过缸子,温热的水汽稍微驱散了一些内心的寒意。他强迫自己将那些杂乱的思绪压下。现在不是怀疑和恐惧的时候,他是指挥官,他的任何一丝犹豫都可能通过眼神、语气传递给下属,影响军心。
“李副参谋长,”俞济时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稳定,“通讯线路确保畅通了吗?特别是与张营长他们可能携带的便携式电台的联络频率。”
“回军座,已经反复测试过了。王继明营长亲自带人加固了线路,并安排了备用通讯方案。只是……敌后环境复杂,无线电信号可能会受到干扰,或者他们为了隐蔽,无法开机联络。”李瀚卿谨慎地回答。
俞济时点了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时代的通讯技术远不如后世,敌后行动很大程度上依赖部队的自主性和指挥官的临场决断。他将希望寄托在张铁柱的忠诚勇猛和对地形的熟悉上,也寄托在自己那份基于历史知识和常识判断的“奇思妙想”上。
时间接近凌晨两点,是一天中最黑暗、人也最容易疲惫松懈的时刻。正面战场,鬼子片野联队的进攻似乎也稍有减弱,但零星的炮击和机枪扫射仍在继续,预示着更猛烈的攻击可能在黎明前到来。348团团长陆胜再次发来电报,报告阵地多处被突破,官兵伤亡超过三分之一,预备队已经全部投入,请求紧急支援。
掩体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冯圣法副军长忍不住再次开口:“军座,铁柱他们那边……是不是再催问一下?或者,我们是否考虑执行备用方案,从51师周志道旅长那边抽调一个营,侧击一下鬼子进攻部队的腰部,缓解348团的压力?”
俞济时沉默着,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地图。抽调友邻部队?且不说51师王耀武师长是否同意,在通讯和协调并不顺畅的夜战中,仓促调动部队很容易引发混乱,甚至可能被鬼子抓住破绽。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片河汊地带是鬼子防线的薄弱点。
“再等等。”俞济时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告诉陆胜,援军已在路上,让他务必再坚持半小时!组织所有还能动的官兵,包括轻伤员,集中手榴弹和机枪,守住核心工事!工兵营派去的人到位没有?”
“陈国栋营长亲自带了一个工兵排已经抵达348团前沿,正在抢修被炸毁的机枪堡垒和交通壕。”一个参谋立刻回答。
“好。”俞济时深吸一口气,“命令炮兵团的观测哨,紧盯鬼子炮兵阵地可能出现的火光或异常动静。李向荣团长,让你的炮兵做好随时开火的准备,炮弹不必节省,我要的是火力密度和突然性!”
“是!”通讯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无线电旁的通讯营长王继明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激动:“军座!有信号了!是张营长他们约定的短促信号!重复了三遍!”
掩体内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俞济时猛地转过身:“位置?”
“根据信号强度大致判断,应该已经成功渗透到敌后预定区域附近!”王继明的声音带着兴奋。
成功了第一步!俞济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一下,然后又猛地松开。他快步走到电台旁,虽然知道按照计划,张铁柱他们不会轻易发送具体信息以免暴露,但这个简单的信号,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告诉他们,按计划行事,以自身安全为第一,一击即走,不可恋战!”俞济时沉声命令。
信号发出后,指挥部再次陷入了等待。这一次的等待,比之前更加煎熬。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俞济时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他想象着张铁柱他们如何在黑暗中潜行,如何避开鬼子的巡逻队和哨兵,如何一步步接近那个喷吐着死亡火焰的炮兵阵地。
突然,毫无征兆地,从远方鬼子阵地的纵深方向,传来了一阵沉闷的、不同于以往炮弹落点的爆炸声!声音不算特别巨大,但在这相对寂静的后半夜,显得格外清晰!紧接着,又是几声爆炸,间或夹杂着隐约的、如同炒豆般的轻武器射击声!
“是集束手榴弹和迫击炮的声音!”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参谋立刻判断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正面鬼子进攻部队的炮火准备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和混乱!几发原本应该落在348团阵地上的炮弹,甚至打偏了方向,落在了无人地带!
“打中了!他们打中了!”掩体内有人忍不住低呼出声。
俞济时的心脏狂跳起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炮兵团!开火!目标,正面进攻之敌步兵集群!十分钟急速射,给我狠狠地打!”他对着电话筒,几乎是吼出了命令。
“是!开火!”电话那头传来了炮兵团长李向荣同样激动的声音。
下一刻,第七十四军所属的炮兵阵地上,积蓄已久的怒火终于喷发!虽然火炮数量和口径不如日军,但在此刻,所有的山炮、野炮、迫击炮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炮弹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呼啸,如同冰雹般砸向正在组织新一轮进攻的鬼子步兵队伍!
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火光在鬼子冲锋队形中腾起,瞬间将那片区域化作一片火海。猝不及防的鬼子兵被炸得人仰马翻,进攻势头为之一滞!
“348团!反冲击!把所有能动的都给我压上去!把鬼子赶出去!”俞济时对着另一部通往前沿的电话怒吼。
正面阵地上,苦苦支撑的348团官兵,原本已经做好了与阵地共存亡的准备,突然看到己方炮火如此猛烈且准确地覆盖了鬼子进攻部队,又听到身后传来的反冲击号声,顿时士气大振!
团长陆胜,胳膊上缠着渗血的绷带,一把抓起身边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嘶哑着嗓子喊道:“弟兄们!军座的援兵到了!咱们七十四军不是孬种!跟老子冲啊!杀鬼子!”
“杀鬼子!”
残存的官兵们如同被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从战壕、从弹坑、从残垣断壁中跃出,挺着刺刀,挥舞着大刀,跟着他们的团长,向着被炸懵了的鬼子发起了决死的反冲击!
一时间,喊杀声、枪声、爆炸声、刺刀碰撞声响彻夜空!
敌后,张铁柱率领的小分队在成功用迫击炮和集束手榴弹袭击了鬼子一个暴露的炮兵中队阵地(并非主阵地,但足以造成混乱和恐慌)后,毫不恋战,按照预定路线,利用夜色和地形掩护,迅速向己方防线撤退。身后,鬼子营地一片大乱,警报声、叫骂声、零星的枪声此起彼伏,他们根本搞不清袭击来自何方,有多少人。
指挥部里,俞济时紧紧握着拳头,听着前方不断传回的战报。
“报告!我军炮火有效覆盖敌进攻部队,敌伤亡惨重!”
“报告!348团反冲击成功,已夺回第一道防线,正在巩固阵地!”
“报告!敌炮兵火力明显减弱,疑似在调整部署!”
“报告!张营长所部已安全撤回我方防线,伤亡……伤亡十一人,阵亡三人,伤八人!”
听到张铁柱他们大部分安全返回,俞济时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松弛了一些。十一人的伤亡,换取正面战线的稳定和大量杀伤鬼子有生力量,这无疑是一场极其成功的战术行动。但他心里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重。那三个阵亡的士兵,还有正面战场上无数倒下的将士,他们的面孔或许他从未见过,但他们的牺牲,真实地压在他的心头。
“命令各部,抓紧时间抢救伤员,补充弹药,修复工事!天快亮了,鬼子不会善罢甘休!”俞济时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他走到掩体门口,望着东方天际泛起的一丝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正在褪去,但战争的阴云依旧浓重。经过这一夜的激战和成功的奇袭,他初步在这支新生的第七十四军中建立起了不同于以往的威信。军官和士兵们看他的眼神,除了原有的敬畏,更多了一丝信服和期待。
然而,俞济时很清楚,这仅仅是开始。淞沪会战的大局并未改变,第七十四军乃至整个国军,仍面临着装备、训练、战术乃至后勤补给上的全面劣势。他不能只依靠一两次奇袭。他需要真正地了解这支军队,提升它的战斗力。
天亮后,俞济时不顾劝阻,带着张铁柱和少数警卫,亲自前往348团防守的前沿阵地视察。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被反复炮击的阵地早已面目全非,焦土遍布,弹坑累累。残破的工事里,士兵们正在默默地搬运战友的遗体,收拢损坏的武器。医疗兵穿梭其间,为伤员进行简单的包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硝烟味和泥土的腥气。
团长陆胜头上缠着新的绷带,脸上满是烟尘和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看到俞济时,立刻快步迎了上来,立正敬礼:“军座!您怎么到前沿来了?这里太危险!”
“来看看弟兄们,看看你们打得怎么样。”俞济时还了个礼,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年轻的、带着伤痕和疲惫的面孔。他们很多人才十几二十岁,放在后世还是读书的年纪,此刻却已经经历了最残酷的战斗。
他蹲下身,查看一个被炸毁的机枪阵地。民二四式重机枪的枪管已经扭曲,护盾上布满了弹孔。牺牲的机枪手和副射手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被战友们小心翼翼地抬走。
“鬼子炮火太猛了,我们的工事很多都是临时构筑的土木结构,根本扛不住重炮直瞄轰击。”陆胜在一旁沉痛地说道,“很多弟兄……不是被子弹打中的,是被炮火震死、活埋的。”
俞济时沉默地点了点头。他注意到,阵地上士兵们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中正式、汉阳造、甚至还有一些老套筒,弹药也并不充裕。轻机枪和迫击炮的数量严重不足。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俞济时问道,声音低沉。
“初步统计,我团参战官兵两千一百余人,昨夜一战,阵亡……五百余,重伤失去战斗力近三百,轻伤不下火线的还有四百多。”陆胜的声音有些哽咽,“几个连长、排长都牺牲了……”
俞济时的心再次揪紧。一个晚上,一个主力团就损失了近半兵力!这就是淞沪战场的残酷现实。
他站起身,拍了拍陆胜的肩膀:“你们打得很好,很英勇!七十四军不会忘记你们的牺牲。阵亡弟兄的抚恤,受伤弟兄的治疗,军部会尽全力安排。你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整编剩余部队,提拔战斗骨干代理军官,补充弹药和给养,准备迎接鬼子下一波进攻。”
“是!军座!”陆胜挺直了胸膛。
在返回军部的路上,俞济时一直在思考。仅仅靠勇气和牺牲,无法赢得这场战争。他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细微的改变,也要尽可能地提高部队的生存能力和战斗效能。
回到指挥部后,他立刻召集了冯圣法、陈式正、李瀚卿以及刚刚返回、虽然疲惫但眼神亢奋的张铁柱。
“诸位,”俞济时的目光扫过众人,“昨夜一战,我们虽然暂时稳住了防线,但代价惨重。我们不能总是用弟兄们的血肉去填鬼子的炮火。我们必须做出改变。”
军官们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一,工事构筑。”俞济时说道,“我看了前沿的工事,过于简陋。命令各部队,立即总结昨夜防炮经验,改进工事构筑方法。交通壕要加深、加设拐弯,减少炮弹破片杀伤。散兵坑和机枪掩体要加固顶盖,增加覆土厚度,关键部位要使用就地取材的木料、门板甚至敌军遗弃的钢铁构件进行强化。陈参谋长,你牵头制定一个简易的野战工事构筑规范,下发到连排一级。”
陈式正立刻记录:“是,军座!我们确实忽略了工事的抗炮击能力。”
“第二,火力配置。”俞济时继续道,“我们的自动火器和支援火力太少,而且使用不够灵活。命令各营连,集中使用机枪和迫击炮,形成火力支撑点,而不是平均分配。要组织专门的狙击手或特等射手,配备精度较好的步枪,专打鬼子的军官、机枪手和炮兵观察员。这件事,张营长,你从警卫营里挑选一些枪法好的弟兄,先搞个试点,总结出经验来推广。”
张铁柱虽然不太明白“狙击手”的具体含义,但“专打军官和机枪手”他听懂了,立刻大声应道:“明白!军座!这事交给我!”
“第三,战术训练。”俞济时顿了顿,这是他思考的重点,“我发现我们的士兵,勇猛有余,但战术动作比较呆板,尤其是在防炮、近战和班组配合方面。从即日起,利用战斗间隙,哪怕只有半天、几个小时的休整时间,也要组织针对性的小规模训练。重点是:如何听炮声判断落点快速隐蔽,如何利用地形地物匍匐前进,如何在近距离投掷手榴弹后迅速突入,以及班排内部的火力掩护与运动协同。”
他看向副军长冯圣法:“冯副军长,你负责督促各师、旅落实此项工作。告诉各级军官,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不是一句空话!”
冯圣法虽然对俞济时这些细致入微、甚至有些“标新立异”的要求感到有些意外,但昨夜的成功和眼前军座展现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让他压下了心中的疑虑,点头领命:“是,我立刻去安排。”
“第四,后勤与医疗。”俞济时最后说道,“孙长胜团长,你的辎重团要确保弹药和食品的前送,尤其是手榴弹和迫击炮弹,优先补充。苏婉清院长,野战医院要尽可能前移救护所,缩短伤员后送时间,要储备更多的止血带、磺胺粉(虽然极其珍贵),想办法多搜集一些干净的布匹用于包扎。”
辎重团长孙长胜和野战医院院长苏婉清(一位三十多岁,面容憔悴但眼神坚定的女性)也纷纷应命。
这些措施,很多都是俞济时根据后世了解的军事常识提出的,在这个时代的国军中,并非没有,但往往执行得不彻底、不规范。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强调和督促,能在第七十四军内部率先建立起更科学、更注重细节的作战和保障体系。
命令下达后,第七十四军的防区内,在战斗的间歇,出现了一些新的景象:士兵们在军官的督促下,拼命地挖掘加深战壕,用一切能找到的材料加固掩体;枪法好的士兵被集中起来,领到额外的子弹进行“特训”;班排长们则带着手下,在残破的村落废墟里,练习交替掩护、投弹冲锋等战术动作……
这些变化,起初引起了一些基层官兵的不解和抱怨,毕竟连续作战已经极度疲劳。但当他们发现加深的战壕确实在后续炮击中保住了更多人的性命,当冷枪手真的打掉了对面鬼子耀武扬威的机枪射手时,质疑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信服和执行。
俞济时也没有闲着,他不断地巡视各部队,查看工事改进情况,观看小部队的战术演练,甚至亲自示范如何利用墙角进行窥探和射击。他的身体里属于原本俞济时的肌肉记忆和军事素养,似乎在慢慢苏醒,与他来自未来的知识理念相互融合。他不再仅仅是一个空有理论的穿越者,而是在实践中快速学习和成长着的指挥官。
几天后,小鬼子的进攻再次到来。这一次,他们明显加强了炮火准备,并且出动了少量**式坦克掩护步兵冲锋。
然而,有所准备的第七十四军阵地,展现了不同的韧性。加深加固的工事有效减少了伤亡,集中的机枪火力和精准的迫击炮点名,给鬼子步兵造成了不小麻烦。尤其当鬼子坦克试图引导步兵突破时,早已埋伏好的、由军直属战防炮连(装备少量37毫米Pak 35/36战防炮)和集中使用的**式集束手榴弹(捆成一束的M24型长柄手榴弹)发挥了作用。
虽然战防炮数量稀少,难以完全阻止坦克,但精准的射击还是成功击伤了一辆**坦克的履带,使其瘫痪。而勇敢的士兵则利用弹坑和交通壕接近另外的坦克,投出集束手榴弹,虽然自身往往牺牲,但也有效震慑和阻滞了坦克的推进。
正面阵地再次陷入了惨烈的拉锯战,但这一次,第七十四军守得更加顽强,也更加有效。俞济时站在指挥部里,听着远比第一次更加从容和有序的战况汇报,心中稍稍安定。他知道,这点改进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依然微不足道,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的第七十四军,正在战火的淬炼中,一点点发生着改变。
他看向地图,目光越过当前的战线,投向西面。淞沪会战的结果,他无法改变,但他要带着这支军队,在这炼狱中杀出重围,保留骨干,在未来更广阔的战场上,给予小鬼子更沉重的打击!
他的抗日名将之路,布满了荆棘与鲜血,但他已别无选择,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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