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723545" ["articleid"]=> string(7) "6135588"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11878) "
风起地的震撼与沉重,如同无形的枷锁,套在了锋的心头。接下来的路途,他变得更加沉默,常常会望着东北方的天空出神,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波澜。
荧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但出于尊重,她没有贸然询问,只是将这份担忧默默压下,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旅程和周围的警戒。安柏依旧活力满满地在前方带路,用她开朗的笑声驱散着队伍里略显凝滞的空气。派蒙则忙着品尝沿途采摘的树莓和日落果,偶尔发表一些天真的评论,倒也缓解了几分紧张感。
他们沿着风起地边缘行进,避开了可能有大量丘丘人聚居的奔狼领。路上偶尔会遇到游荡的史莱姆或落单的丘丘人,都被安柏精准的箭矢和荧迅捷的剑术轻松解决。锋几乎没有出手,他的存在更像是一种定海神针,让队伍在面对这些小麻烦时从容不迫。
越是靠近东方,空气中的风元素就越是活跃,但也愈发混乱。不再是蒙德城内那种温和的自由之风,而是带着一种狂躁、悲伤和毁灭的气息。仿佛有一头受伤的巨兽,在远方不断喘息,搅动着整个区域的气流。
“看!前面就是鹰翔海滩了!”安柏指着前方,声音带着完成任务的喜悦。
穿过最后一片丘陵,视野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金色沙滩呈现在眼前,海浪轻柔地拍打着海岸,发出舒缓的哗哗声。与内陆感受到的狂躁不同,这片海滩附近的风元素反而异常稀薄,给人一种诡异的宁静感。然而,抬头望向远方的海面,景象却截然不同。
就在距离海岸数公里之外的海域,天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界限分割。界限之内,是阳光、沙滩、平静的海水;界限之外,则是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风暴云团,如同巨大的墙壁矗立在海上。云层中电蛇乱窜,低沉的雷鸣滚滚传来。即使相隔如此之远,也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狂暴的龙卷风如同连接天海的巨柱,在云墙之内缓缓移动,将海水撕扯上天空。
那就是风龙废墟的屏障——无风之海。并非真的无风,而是那里的风狂暴到极致,形成了绝对的死亡禁区,连海鸟都无法飞越。
“那就是……风龙废墟?”派蒙吓得躲到了荧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起来好可怕!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荧的表情也无比凝重,她能感受到那片风暴中蕴含的恐怖力量,远非现在的她能够抗衡。她下意识地看向锋。
锋凝视着远方的风暴,眼神锐利如刀。那片风暴在他眼中,不仅仅是自然的伟力,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由痛苦和怨恨驱动的元素领域。特瓦林的意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清晰地指向风暴的中心。
“我们到了。”安柏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变得严肃起来,“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前面的海域,任何船只都无法通行,西风骑士团也从未有成功穿越风暴进入废墟内部的记录。据说,那风暴本身就是特瓦林力量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它的痛苦所形成的结界。”
她看向锋和荧,眼中充满了担忧:“你们……真的决定要进去吗?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们可以回蒙德,再想别的办法。”
荧深吸一口气,看向锋,眼神坚定:“锋,你怎么说?”
锋没有直接回答,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沙滩与海浪的交界处,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全力释放出自己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延伸向那片狂暴的风暴。
一瞬间,无数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撕裂一切的风刃、混乱咆哮的雷元素、被扭曲的水流、以及最深处的、如同心脏般搏动着的、充满了无尽悲伤与愤怒的龙之意志……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排斥力,仿佛整个风暴都在对他发出警告,让他远离。但与此同时,在那风暴的最核心,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呼唤着他?
这种矛盾的感受,与他脑海中那段交战记忆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的疑云更加浓重。
他睁开眼,回头看向荧和安柏,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必须进去。风暴的核心,有答案。”
他顿了顿,看向安柏:“安柏,谢谢你带我们到这里。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吧。告诉琴团长,我们进去了。”
安柏看着锋那双仿佛能看穿风暴的眼睛,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定。她用力点了点头:“好!那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会在蒙德等你们的好消息!愿风神……不,愿你们平安!”
她没有再多说,利落地行了个骑士礼,然后转身,快步向着来路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丘陵之后。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拖累。
现在,鹰翔海滩上,只剩下锋、荧和派蒙,面对着远方如同天堑般的风暴壁垒。
“我们……要怎么过去?”派蒙看着那恐怖的景象,声音发颤,“飞过去吗?可是连鸟都飞不过去啊!”
荧也皱紧了眉头。她尝试调动风元素力,制造风场,但发现越是靠近海边,可用的风元素就越少,仿佛被远处的风暴强行抽走了。这片海滩的“无风”,正是风暴领域强大吸力造成的现象。
“常规方法确实不行。”锋走到海边,蹲下身,用手指沾了沾海水,感受着其中微弱的水元素和几乎被抽空的风元素。“这片风暴是一个完整的领域,蛮力闯入,会遭到整个领域的疯狂反击。即使是我,在不动用真正力量的情况下,也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全。”
“真正力量?”荧捕捉到了这个词。
锋没有解释,而是站起身,望向风暴:“我们需要一个‘钥匙’,或者一个‘漏洞’。”
“钥匙?就像深渊教团想找的那个?”派蒙问道。
“类似,但不同。”锋思索着,“特瓦林的意识主导着这片风暴,但它的状态很不稳定,痛苦和怨恨并非它的全部。刚才我感知到,在风暴的核心,除了狂暴,还有一丝……微弱的清醒和渴望。”
“渴望?”荧不解。
“渴望解脱,渴望被理解,甚至……渴望被拯救。”锋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这更像是一种直觉。“如果我们能找到与这一丝清醒意识共鸣的方法,或许就能暂时平息风暴,打开一条通路。”
“共鸣?”荧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就像……温迪的琴声?”
“没错。”锋点头,“音乐,或者说,蕴含特定情感和记忆的声音,可能是最好的媒介。特瓦林是东风之龙,与风神巴巴托斯有着深厚的羁绊。如果能有蕴含风神力量或者与特瓦林美好记忆的声音,应该能引起它的共鸣。”
“可是,我们哪里去找那样的声音?”派蒙沮丧地说,“温迪那个不靠谱的诗人又不在。”
锋沉默了片刻,再次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没有去感知风暴,而是将意识沉入自己的内心,沉入那片记忆的迷雾,努力去捕捉在风起地触碰到的那段与特瓦林交战的画面。
他不再抗拒那份记忆带来的沉重,而是尝试去理解它,感受当时“自己”的情绪。除了冰冷和悲伤,是否还有别的?
画面再次浮现:阴沉的天空,疯狂的风魔龙,举剑的自己……但这一次,他努力去感知更细微的东西。
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奈。一种不得不为之的决绝。以及,在风之剑即将斩落的那一刻,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狂暴杀意掩盖的……不忍?
这丝不忍,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
难道说,当时的自己,并非纯粹为了毁灭?
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动。他尝试着,将自身庞大精纯的风元素力,与这一丝从过去记忆中提取出的“不忍”和“悲伤”的情绪融合,然后,将其缓缓注入到周围近乎真空的风元素环境中。
他没有试图去对抗风暴,而是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尝试着将自己的频率,调整到与风暴深处那一丝清醒意识相近的波段。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且耗费心神,锋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荧和派蒙紧张地看着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起初,周围没有任何变化。但渐渐地,荧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柔的风。这风与远处风暴的狂暴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锋紧闭双眼,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共鸣的尝试中。他仿佛听到了,在无尽的暴风咆哮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叹息般的龙吟。那声龙吟中,充满了迷茫、痛苦,但似乎……也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回应?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嗖!嗖!嗖!”
数道漆黑的箭矢,裹挟着深渊的污秽气息,从海滩一侧的礁石后疾射而出,目标直指正在全力维持共鸣、毫无防备的锋!
“小心!”荧反应极快,瞬间拔剑,岩元素力涌动,在锋身前竖起一道坚实的岩障!
“砰砰砰!”箭矢撞击在岩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腐蚀性的能量将岩石侵蚀出坑洞。
“什么人?!”派蒙惊叫道。
只见从礁石后面,走出了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黑袍、手持法杖的深渊法师,它漂浮在半空,周身环绕着冰寒的气息。另外两个则是身材高大、手持盾斧的深渊咏者,身上散发着沉重的岩元素和雷元素波动。
“呵呵呵……果然在这里。”为首的冰深渊法师发出沙哑的笑声,“试图唤醒那头野兽的清醒意识?真是愚蠢!殿下的伟业,不容破坏!”
“是深渊教团!”荧紧握长剑,挡在锋的身前,眼神凌厉,“你们竟然跟踪我们!”
“跟踪?不,我们只是预判了你们的行动。”深渊法师得意地说,“任何想要干扰诅咒的人,都会来到这里。在这里解决你们,正好用你们的尸体,来加强‘眼泪’仿制品的怨念!”
显然,他们早就埋伏在此,等待锋尝试与特瓦林共鸣、心神最为集中的时刻,发动致命偷袭!
锋的共鸣过程被打断,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刚才确实大意了,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风暴上,没想到深渊教团的人竟然能潜伏到这么近的距离。
“你们,找死。”锋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他向前踏出一步,周身原本温和尝试共鸣的风元素力,瞬间变得凌厉无比,如同出鞘的利剑!
“哼!虚张声势!在无风之地,你的风元素力能发挥几成?”冰深渊法师法杖一挥,刺骨的寒冰气息弥漫开来,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无数冰锥,如同暴雨般射向三人!
同时,岩深渊咏者重重顿地,一道巨大的岩刺从锋的脚下猛然突起!雷深渊咏者则召唤出连锁闪电,封锁了他们的退路!
配合默契,杀招尽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围攻,荧和派蒙脸色发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但锋的眼神,却没有任何波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攻击,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前方,轻轻一握。
“领域,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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