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蚀，闭上你的嘴，你那贫瘠的大脑里除了爆炸和混乱，就不能装点更有格调的毁灭吗？”
一个冷冽的女声响起。坐在他对面的暗语优雅地交叠着双腿，即使穿着斗篷也难掩其曼妙身姿。
她负责散播猜忌与流言。
此时，她正对着一个小巧的化妆镜，借着烛光修补自己完美的暗红色口红。
“真正的艺术，是让信任在亲密的人之间无声瓦解，让友谊和爱情在猜疑中慢慢腐烂。那种细腻的、缓慢的绝望，才是献给虚无之渊最美妙的赞歌。爆炸？呵，那是粗坯的野蛮行径。”
“得了吧，暗语，你那套细腻的把戏效率太低了！”影蚀不满地反驳。
“等你的流言发酵，我的焦虑都能催生三波影蛹了！要我说，就该直接放大招！我看那个新开的游乐园就不错，周末人流量爆炸，要是能在过山车爬到最高点时，给所有乘客来个终极绝望幻象……哇哦！那场面，想想就带感！保证能催生出一只超棒的孽妖！”
“然后呢？”
第三个声音响起，低沉而带着一丝无奈。这是腐锈，他掌管怠惰与麻木。
他整个人几乎瘫在一张旧扶手椅里，斗篷皱巴巴的，声音有气无力，仿佛多说一个字都嫌累。
“催生出一只强大的孽妖，引来逐光者的全力围剿，我们三个深渊使者暴露在聚光灯下，被那个洞察之眼秦墨盯死，被苏家那个麻烦的煌璃净火追着烧……最后任务失败，被祭司大人扔去喂渊兽……影蚀，你的计划总是这么简洁高效，一步到位直达毁灭的终点，包括我们自己。”
影蚀被噎了一下，嘟囔道：“高风险高回报嘛……为了伟大的归墟，牺牲一下怎么了……”
暗语合上化妆镜，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的牺牲毫无价值。”
“祭司大人要的是稳定的、可持续的情绪产出，是让这片区域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而不是一场绚烂但短暂的烟花。”
“我们得像培养菌落一样，小心地控制着阴暗小径的温度和湿度。”
“说到这个……”
腐锈慢悠悠地插话，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刚来的那个深渊使者，好像被清理了，我现在根本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什么！？”
影蚀猛地坐直身体。
“那个疯女人死了？”
“死了就死了，你惊讶什么？”
暗语显得很镇定，但修补口红的动作微微一顿。
“那个疯女人我们根本管不住，不过她的死倒是提醒了我们……”
“得加快归墟进度了。”
“唉，又要加班……”腐锈发出一声长长的、充满倦意的叹息。
“就不能让我们消停会儿吗？大家按部就班地制造绝望，安安稳稳地等待终末降临，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反抗呢？躺平接受虚无，多省力气……”
影蚀翻了个白眼：“腐锈，你再这么怠惰下去，你散播的麻木情绪第一个把你同化了！”
“那也不错……”
腐锈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快要睡着了。
……
某二十四小时无人便利店仓库。
这里是影蚀的快乐小屋之一。
他正站在一堆纸箱上，对着几个被他用深渊力量轻微侵蚀、显得无精打采的自动扫地机器人训话。
“听着，你们这些圆滚滚的废物！”
影蚀指着墙上贴着的云墨区地图，上面有几个被红色记号笔圈出来的地点。
“我们的目标是——让所有便利店的冰淇淋柜，在炎热的下午三点，同时意外故障！想想看，那些满怀期待的人，打开柜门却发现只能面对融化的奶油和冰冷的绝望！多么美妙的焦虑源泉！这一定能催生出优质的烦躁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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