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药香、炉火与铜钱的交织中，缓缓流淌。
回春堂，彻底活了过来。
改良后的“回气散”，凭借着远超同侪的药效和公道的价格，成了流云集里一块响当当的招牌。那些常年劳作、身上积有沉珂的脚夫、伙计、采药人，都成了回春堂最忠实的客人。
队伍，从清晨，一直排到傍晚。
钱箱，每日都是满满当当。
孙医师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被这久违的生意，给熨平了不少。他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声音也洪亮了许多。他甚至还奢侈地，给自己换了一件杭绸面料的新长衫。
但随之而來的，是沈凡成倍增长的劳累。
他就像一个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从天不亮，一直要忙到深夜。
白天，他是孙医师最得力的助手。称量药材，处理药渣，招呼客人，打扫堂前……所有杂活，他都包揽了下来，做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
晚上，他是炼丹房里，最专注的学生。孙医师倾囊相授，而他，则像一块永远也吸不饱水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着关于炼丹的一切。
只有在夜深人静，当整个回春堂，都陷入沉睡之后，那段短暂的时间，才真正属于他自己。
他会回到自己那间狭小而简陋的房间，插上门栓，然后，雷打不动地，开始修炼《蛮牛劲》。
气血在体内奔涌，冲刷着一日的疲惫。那种熟悉的、深入骨髓的酸胀与疼痛，对他而言，早已不是折磨，而是一种确认自己正在变强的、踏实的慰藉。
修炼完毕后，他才会进入那个，他最核心的秘密——玉坠空间。
随着回春堂生意的好转，他能够接触到的药材边角料，也呈几何倍数地增长。
那些被切下来的、品相稍差的根须；那些在研磨后，筛出来的、略显粗糙的茎叶；甚至是一些在炼丹时，火候稍有偏差，被当成废丹处理掉的药渣……
在旁人眼中，这些都是无用的垃圾。但在沈凡这里，它们，却是喂养金宝的、最珍贵的食粮。
他每天，都会将这些“垃圾”，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他做得极为隐蔽，从不多拿，也从不显露出一丝一毫的贪婪。他就像一只勤劳的蚂蚁，一次只搬运一粒米，但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空间里，金宝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滋润。
它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大部分时间，都趴在黑土上一动不动，像一块没有生命的、纯金的雕塑。
但沈凡能感觉到，它在发生着一些，极其细微的变化。
它身上的金色，似乎变得更深沉、更厚重了。皮肤的纹理，也仿佛更加清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朴韵味。
它打嗝的频率，也变高了。有时候，一连吞下几株年份不错的药材根须，它会满足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含混的“呱”。
而它产出的灵液，也从最初的，几天才能勉强凝聚一滴，变成了如今，几乎每天，都能稳定地，产出一滴。
这些灵液，是沈凡能在这般高强度的劳累下，依旧保持精力，并且让《蛮牛劲》的修炼，不至于因为暗伤积累而停滞不前的、最大保障。
他将大部分灵液，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但也留下了一小部分，储存在一个干净的小竹筒里，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就在这般忙碌、疲惫，却又充实、有序的节奏中，悄然滑过。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转眼间，又是半年过去。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022786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