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卑微地只祈求五分钟。
可他连五分钟都不愿意给她。
心口像是被一团湿透的棉花死死堵住，闷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捏了捏眉心，试图将那股酸涩和绝望强行压下去。
不能垮。至少现在不能。
她是启航科技的总裁，今天公司上下都在为年会忙碌，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地看着她，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和恍惚。
敲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她的怔忡。
“请进。”
门被推开，张磊探进头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神情。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文件放在赵琳面前。
“赵总，孙姐让我再来跟您最后确认一下抽奖环节的礼品清单，”他声音不高，带着点犹豫，“尤其是特等奖的那台游戏笔记本电脑，型号和配置是清单上这个，没错吧？”
赵琳的目光扫过清单，点了点头，声音因为熬夜和心绪不宁而显得有些沙哑：“没错，就按这个清单准备。”
张磊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桌前，担忧地看着赵琳。
“赵总，您……”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您脸色很不好，眼睛也很红。昨晚又没休息好吧？下午……下午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一下？年会这边的事情，我可以让行政部的同事多盯着点，有急事再向您汇报。”
他的语气里带着真诚的关切，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在他眼里，赵琳是他在这个陌生城市里唯一的依靠，是他强大无比的“姐姐”和上司。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疲惫和……易碎的模样，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
赵琳抬起头，对上张磊写满担忧的眼睛。那眼神清澈，甚至有些怯懦，和KTV那晚带着酒意亲她脸颊的样子判若两人。
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个人，成了她和陈阳之间那道巨大裂痕的导火索。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猛地涌上心头，几乎要冲破她强撑的镇定。她很想质问，很想发泄，但最终，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
“不用了。”她的声音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年会是公司年底最重要的大事，不能出任何岔子。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她必须撑住。无论心里多么惊涛骇浪，表面必须风平浪静。
张磊被她语气里的坚决噎了一下，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应了句“好的，赵总”，便转身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赵琳却再也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份流程表上。她靠在椅背上，闭上酸涩的双眼。
脑海里交替浮现着陈阳冰冷的眼神、孙梅在KTV里起哄的笑脸、周婷虚伪的关心、还有张磊那不知所措的神情……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越缠越紧，几乎窒息。
她不知道明天的年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那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心头，越来越重。
她只知道，她必须站在那里，以总裁的身份，迎接一切。
无论那是什么。
城市的另一端，陈阳父母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没有年会前的忙碌和喧嚣，只有一种近乎凝滞的平静。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照亮空气中缓缓浮动的微小尘埃。
陈阳坐在书桌前，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的却不是代码或文件，而是一个加密的文件夹界面。他刚刚关闭了一个远程传输软件的对话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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