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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侦探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确认道:“具体需要深入到什么程度?时间跨度呢?”
“能挖多深挖多深。”陈阳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语气却冰冷如铁,“重点是近几年的,尤其是她们婚姻存续期间或者稳定恋爱关系期间,所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金钱往来、或者任何能彻底毁掉她们名声的丑事。照片、录音、开房记录、银行流水……所有能拿到手的证据,我都要。”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时间上,越快越好。钱不是问题,加倍也可以。”
侦探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是在评估任务的难度和风险,最终回答道:“明白。我会尽快着手,有进展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辛苦了。”陈阳挂了电话。
将手机扔回桌上,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胸腔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他不是要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他只是要把她们隐藏在光鲜表象下的肮脏勾当曝露在阳光之下。她们既然选择了做小人,选择了在背后捅刀子,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他要让她们知道,破坏别人的婚姻,践踏别人的真心,不是没有报应的。
他要亲手撕开她们虚伪的面具,让她们也尝尝被千夫所指、身败名裂的滋味。
结束与侦探的通话后,陈阳在椅子上静坐了片刻。调查孙梅和周婷,是对外部威胁的清理,是报复,也是对过去的一种斩断。
但对他自己而言,还有一件更重要、也更痛苦的事情需要面对和解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积蓄足够的勇气,然后移动鼠标,关闭了所有无关的窗口。他在电脑桌面上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
空白的文档展开,像是一片未知的、却必须踏入的领域。
他将其命名为——“离婚协议(初稿)”。
五个字,敲下去的时候,指尖是冰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十年感情,三年婚姻,最终却要落到用一纸冷冰冰的协议来收场。
但他没有允许自己沉溺于这种痛苦。他几乎是强迫着自己,以一种处理技术方案般的冷静和条理,开始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文,调出手机里存储的电子版婚前财产协议(虽然当时他们并没太当回事,但还是象征性地签了一份),以及他们名下主要的资产清单。
房产:市中心那套复式公寓,购买时价值820万,婚后共同还贷,虽然登记在两人名下,但首付他出了大半。该怎么分割? 存款:联名账户和个人账户里的资金,加起来数目不小,需要厘清。 股票:各自名下持有的公司股份和外部投资,价值浮动,需要评估。 车辆:各开各的,清晰明了。 公司股权:这是最复杂的部分。启航科技40%的股份,是两人共同奋斗的心血,估值巨大,且涉及公司控制权……
他一条条罗列,一项项分析,试图拿出一套尽可能公平、甚至在某些方面对自己略显苛刻的分配方案。
他并不是贪图钱财,只是出于一种习惯性的、对“公平”和“规则”的恪守。既然决定要结束,那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拖泥带水,不留任何日后纠缠的借口。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只有偶尔敲击键盘时,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偶尔陷入沉思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深刻的痛楚,才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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