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709977" ["articleid"]=> string(7) "6131817"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7章" ["content"]=> string(3997) "
每天进进出出,看着这满屋子的硬通货。
她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这日子是好。
可好的有点过头了。
村里谁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掰着手指头算计着下锅的米。
他们家倒好。
别说吃肉了。
陈夏隔三差五就往县里跑,背篓里装着山货出去,回来的时候总能给家里添点稀罕玩意儿。
有时候是几尺的确良布,有时候是一包城里才有的高级点心。
村里人见了,嘴上都是羡慕。
“小夏真有本事,你家这日子,快赶上城里干部了!”
“金华大哥,你可算把一身打猎的本事都传给儿子了,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可这些话,听在陈金华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他那张被风霜雕刻的脸上,喜悦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忧虑。
作为在山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猎人。
他的人生信条就俩字。
规矩。
山有山的规矩,人有人的人情。
现在,他儿子陈夏的做法,明显是过界了。
这天晚上,月亮跟个白玉盘似的挂在天上。
陈夏正在院子里给黑豹和闪电喂食,两只狗的伙食标准,比人都高。
陈金华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他的老烟杆,在门槛上磕了磕。
“小夏,你过来一下。”
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夏拍了拍手,站起身走过去。
陈金华没看他,从烟叶袋子里捻出一撮烟丝,慢条斯理地塞进烟锅里,然后把烟杆递了过去。
“抽一根?”
陈夏接了过来,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
陈金华自己又卷了一根旱烟,划着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清冷的月光下缭绕。
“最近,是不是太扎眼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咱家天天吃肉,油腥味半个村子都能闻见。”
“你三天两头往县里送东西,背篓里装的是啥,村里人眼不瞎,心里都有数。”
陈夏沉默着,没有接话,只是吸了一口烟。
辛辣的烟味呛得他喉咙有些发紧,但也让他更加清醒。
“树大招风,水满则溢。”
陈金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老辈人独有的生存智慧。
“咱们家一下子冒得太快,根基不稳。”
“现在政策一天一个样,万一哪天风向变了,或者哪个眼红的坏种,在背后捅咕一下,给你扣个‘投机倒把’的大帽子,哭都来不及!”
投机倒把这四个字,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每个想活泛一点的人心头。
这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一把刀。
陈金华看着儿子年轻却沉稳的侧脸,放缓了语气。
“爸知道你有本事,可这钱是赚不完的。”
“咱收敛点,隔三差五歇一歇,别搞得太过火。”
“平平安安,比啥都强。”
这就是老一辈人的哲学。
中庸,藏拙,不出头。
在风浪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块石头,才能不被卷走。
陈夏抽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在鞋底捻灭。
他抬起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亮得惊人。
“爸,我明白你的意思。”
他先是认同,没有直接反驳。
“但是,我不同意。”
陈金华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没想到儿子会顶回来。
“你说什么?”
“我说,现在不是收敛的时候,恰恰相反,是加速的时候!”
陈夏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钱放在家里,那就是一堆招人惦记的死物。”
“野味,皮毛,这些东西能给我们带来安全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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