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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已至,北境的寒风裹挟着雪粒,吹过刚刚结束的战场。
江黎站在皑皑白雪之上,玄色铁甲凝着冰霜。
她身后,是肃立的千军万马,以及溃败远遁的北戎残旗。
三个月。
仅仅三个月。
自山石涧之败后,江黎顶着肩伤未愈的压力,以铁腕重整军队。她摒弃了所有花哨不实的战术,只用最基础、最残酷的方式操练——
雪地潜伏、负重奔袭、白刃格斗。
她与士兵同吃同住,亲自示范每一个搏杀动作,肩伤复发时,便咬着布巾让军医重新缝合,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谢时韫每日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她如何一点点将这支残兵的魂重新凝聚起来。
看着她如何用兵如神,几次小规模接触战,皆以极小的代价重创北戎游骑。
他试图靠近,哪怕只是递上一件披风,换来的也只是她微微侧身:
“有劳谢参军,不必。”
她的世界,已将他彻底隔绝。
最终决战在一个暴风雪的黎明打响。
北戎主力以为大军畏寒,绝不会在如此天气出击。
江黎却反其道而行,亲率精锐顶风冒雪,长途奔袭百里,直插北戎王庭主营!
那一战,杀声震天,血染雪原。
江黎一杆长枪如蛟龙出海,所向披靡,亲手斩下了北戎新主帅的头颅!
北戎王庭溃败,主力被歼,不得不递上降表,承诺十年内不再犯边。
大捷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向京城。
凯旋之日,边城万人空巷。
百姓箪食壶浆,夹道相迎,欢呼声震耳欲聋。
江黎骑着白马,走在队伍最前方。
依旧是那身玄甲,肩背挺直,目光沉静。
只是周身那股历经血火淬炼出的威严,已令人不敢直视。
谢时韫跟在将领队伍的末尾,看着前方那个被阳光和欢呼簇拥的身影,心中苦涩与骄傲交织,最终都化为无边无际的悔恨。
他参与了她最狼狈的时光,却错过了她最荣耀的时刻。
隆重的庆功宴在边城将军府举行,圣旨亦随之抵达。
宣旨太监声音高昂,在寂静的大厅中回荡:
“镇北将军江黎,忠勇无双,力挽狂澜,扬我国威于北境!朕心甚慰,特封为镇北侯,世袭罔替,赐丹书铁券,掌北境三军!钦此——!”
“臣,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黎叩首,双手接过那卷代表着无上荣耀与权柄的圣旨。
满堂将领与官员纷纷上前道贺,气氛热烈。
江黎从容应对,举止得体,眉宇间是沉淀下来的自信与威严。
谢时韫远远站着,手中酒杯几乎被他捏碎。
他看着她,看着她与那些钦佩她、敬畏她的将领们谈笑风生。
看着她接过一位年轻将领,似乎是那个新科武状元陆文轩敬的酒,微微颔首。
那一刻,她光芒万丈,如同九天之上的星辰。
而他,只是泥泞中仰望星辰的尘埃。
他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灼烧感从喉咙一路蔓延到空荡荡的心口。
镇北侯。
她拥有了他曾经渴望的一切,地位、军权、世人的敬仰。
而他,除了满腔无法言说的悔恨,一无所有。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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