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701387" ["articleid"]=> string(7) "613083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9章" ["content"]=> string(6056) "

紫竹林一役的尘埃落定,并未带来多少欢庆的气氛。

銮驾回宫的路上,队伍沉默而肃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叛乱的余悸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然而,比这些情绪更引人注目的,是那道银甲身影所带来的震撼。

江黎策马行在御驾之侧,褪去了战场上的杀伐之气,但眉宇间的沉静与威严却比以往更甚。

她并未多看谢时韫一眼,仿佛他与其他随行官员并无不同。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指责都更让谢时韫如坐针毡。

沈晚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乐颠颠上前去主动找话说:

“时韫,我方才特意学了一招花枪,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谢时韫回神,心不在焉道:

“花枪?方才阿黎在马上那招你瞧清楚了吗,真是漂亮又威武。”

沈晚宁闻言脸黑了一半,却不肯放弃,只好尴尬道: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先前在谢府时你教我练剑?”

“我有些忘了招数,不如你……”

“我那些招数有几处是错的,阿黎为我点出来了,等我再同她讨教一番再说吧。”

“你……!”

沈晚宁气结,想继续用温言软语唤回谢时韫往日的柔情。

可他的目光如今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前方那个挺拔的身影,复杂难言,将她一腔的话全都堵回了口中。⁣‌‍‍‌⁤‍

沈晚宁碍着圣驾不敢多言,只好憋着气跟在队伍中。

……

回宫后,皇帝并未休息,即刻于宣政殿召见有功之臣,论功行赏。

殿内灯火通明,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江黎已换下戎装,着一身利落的劲服立于殿中,脊背挺直,风采夺人。

“江爱卿,紫竹林救驾,你居功至伟。临危受命,指挥若定,挽狂澜于既倒,护社稷之安稳。朕心甚慰!”

“此乃臣之本分,不敢言功。”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此乃国之法度。”

皇帝摆手,内侍立刻上前,宣读早已拟好的封赏旨意。

加封食邑,赏赐金银绢帛,一系列厚重的赏赐,足见圣心。

百官之中,不少人感叹原来那个威武的少将军就是江黎,向她投去钦佩的目光。

亦有人暗中窥视着谢时韫的反应,交头接耳笑他是在是有些有眼无珠。

谢时韫站在队列中,只觉得那些赏赐每念出一项,都像是一记无形的鞭子抽在他身上。

他本该与有荣焉,那是他的妻子啊!

可如今,这荣耀与他毫无关系,甚至是一种讽刺。

封赏完毕,殿内气氛稍缓。

皇帝看向江黎,语气温和了些许:

“江卿,你还有何请求,尽可道来。朕今日一并允了。”

此言一出,殿内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谢时韫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江黎缓缓撩起衣摆,再次单膝跪地。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御座上的君王,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叛军已平,圣驾安泰。微臣恳请陛下,兑现当日承诺,赐臣女与谢时韫……和离!”

“和离”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金銮殿上。

尽管部分官员早有耳闻,但如此正式地在朝堂之上、在功成身退之时当众提出,其决绝之意,仍让满朝哗然!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谢时韫身上——

惊诧、鄙夷、同情、看热闹……

种种视线交织,几乎要将他灼穿。

“不可!”谢时韫几乎是本能地踏前一步,脱口而出。

他脸色煞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陛下!臣……臣不同意!”

他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在知晓了她真正的模样之后,在经历了生死一瞬间被她拯救的震撼之后,他如何能放她走?!

可江黎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依旧保持着跪姿,态度坚定。

皇帝的目光淡淡扫过谢时韫:

“谢爱卿,当日江黎于宫中跪求此旨时,朕已应允。”

“本想缓和些时日,待江老将军凯旋后再说,也好让你有悔过的机会。”

“不想你竟变本加厉,还在围猎之时将其他女子带到身边,将将军府的脸面置之何处!”

“不……陛下!”谢时韫急了,竟有些口不择言,“陛下,此事乃臣之家事,岂可因妇人一言而决?臣与江黎五年夫妻,岂能……”⁣‌‍‍‌⁤‍

“谢大人!”江黎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陛下面前,请注意言辞。”

“从前我便同你说过,此生绝不二女共侍一夫,可你竟然要别人与我平起平坐。”

“从那日起,我与你便已非夫妻。我的去留,由陛下圣裁,由我自己决断,何时轮到你来说‘不’?”

江黎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割断了谢时韫最后一丝以夫君自居的资格。

他被她话语中的寒意冻住,僵在原地。

皇帝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更添对江黎的怜惜与对谢时韫的不满。

他不再犹豫,对身旁内监微微颔首。

内监会意,上前一步,展开另一道明黄的绢帛,尖细而清晰的声音响彻大殿,当场宣旨赐两人和离。

宣读完毕后,殿内一片寂静。

江黎深深叩首,声音铿锵有力:

“臣女,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双手高举,接过内监递来的和离圣旨。

那卷明黄的绢帛,此刻重于千斤,是她五年错付青春的终结,是她腹中孩子的悼文。

从此刻起,她江黎与他,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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