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多少人？具体目的是什么？”林文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细节。
“具体人数不清楚，估计不下十个。目的……那个小混混也说不清，只听说黄天彪对他们非常客气，好像在密谋什么大动作，目标……很可能就是我们！”阿牛的声音带着绝望。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国明、阿良、哑巴等人都在，听到这个消息，个个脸色铁青。之前血战胜利带来的那点信心，在“越南仔”和“硬货”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妈的！跟他们拼了！”林国明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眼睛赤红，“大不了同归于尽！”
“拼？怎么拼？”阿良阴郁地开口，声音沙哑，“人家有枪，我们有什么？柴刀？棍子？拿命去填吗？”
绝望的气氛如同浓雾般弥漫开来。
林文山没有说话，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风吹拂着他因紧张而有些发烫的脸颊。远处，林家村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不能硬拼，那是自取灭亡。必须想办法破局。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黄天彪引入外力，说明他自身实力受损严重，急于求成。韦老七那边态度暧昧，未必真心与黄天彪合作，可能只是暂时妥协。“越南仔”人生地不熟，依赖黄天彪提供信息和掩护……这里面，有没有可以利用的缝隙？
“阿牛，”林文山猛地转身，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那个小混混，还能不能联系上？我要知道那些‘越南仔’更详细的情况，特别是他们的作息规律，以及……领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我再试试！”阿牛咬牙道。
“国明，”林文山又看向林国明，“把我们剩下的那点‘家伙’（土制炸药）检查好，分成小份。另外，挑选一批绝对敢死的人，随时准备……执行特殊任务。”
他的语气平静，但话里的含义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寒。这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哥，你的意思是……”林国明似乎明白了什么。
“未算胜，先算败。”林文山目光扫过众人，“如果事不可为，我们要给林家留下种子。女人和孩子，要提前安排好退路。”
这话如同重锤，敲碎了最后一丝幻想。所有人都意识到，林家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接下来的几天，林家村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表面的生产生活还在继续，但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笼罩着每一个人。男人们眼神警惕，女人们忧心忡忡，连孩子们似乎都乖巧了许多。
阿牛那边动用了一切关系，终于带来了关于“越南仔”头领的更多信息。
领头的外号“黑蟒”，真名不详，据说是在越南战场上打过滚的老兵，心狠手辣，枪法极准，尤其擅长丛林作战和偷袭。他带来的手下也都是经历过战火熏陶的亡命徒。他们白天很少露面，多在黄家坳后山的密林中活动，晚上则住在黄天彪特意安排的、守卫森严的独立院落里。
“黑蟒……”林文山咀嚼着这个外号，眉头紧锁。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带队，难怪黄天彪有信心一举翻盘。
然而，阿牛随后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却让林文山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几乎不可能的希望。
“山哥，还有一个情况。”阿牛的表情有些奇怪，“‘黑蟒’手下有一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人年纪看起来不大，顶多二十七八，个子挺高，不像其他越南仔那么矮壮。他很少说话，眼神……很正，不像其他人那么邪性。而且，我买通的那个小混混说，有一次他看到这个年轻人偷偷给黄家坳一个被黄天彪手下打伤的孤寡老人送药和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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