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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奇优哉游哉地走到距离他藏身的转角不足五米,即将与他擦肩而过(或者说,从他身上“碾”过去)时,罗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吐槽欲和荒谬感,从阴影中一步踏出,如同鬼魅般精准地拦在了走廊的中央。他身材高大,抱着双臂,将名刀“鬼哭”以一种看似随意实则充满戒备的姿态斜倚在肩头,试图用冷峻的表情和强大的气场营造出一种“此路是我开”的压迫感。

“喂,你。”罗的声音刻意压得低沉而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仿佛在用X光扫描对方的每一个细胞,“你是什么人?闯入这里,有什么目的?”

林奇似乎这才察觉到前面有人挡住了去路,他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从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上移开,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习惯动作),落在了罗的身上。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普通人该有的惊讶或警惕,只有一种纯粹学者式的、发现新研究对象的浓厚好奇心,像是在观察博物馆里一件刚出土的、造型奇特的青铜器。

“你好。”林奇礼貌地点点头,算是完成了社交礼仪中的打招呼环节,然后他的视线就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牢牢锁定在罗手中那柄造型古朴、缠绕着绷带、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刀“鬼哭”上,“你的刀具形制很特别。是某个未公开少数民族的传统工艺品吗?还是某种具有特殊实用功能,比如……高效解剖或者精准分割食材的专业工具?”

罗:“……” 鬼哭是名刀!是大快刀二十一工之一!是饮过无数强者鲜血的凶器!不是旅游纪念品也不是厨房用具!

他强忍着把“鬼哭”直接捅过去的冲动,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维持着高冷反派(自认为)的形象,加重了语气:“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为什么插手这里的事情?你背后是谁指使的?”他试图将对话拉回自己熟悉的审问频道。

林奇眨了眨他那双显得过于清澈和无辜的眼睛,似乎对罗这一连串充满敌意的质问感到有些困惑和不解:“我叫林奇,是一名从事跨文化社会结构比较研究的社会调查员。至于为什么在这里……”他略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非常坦诚地、如同向同行汇报研究进展般回答道,“主要是为了进行田野调查,并顺便寻找一些庞克哈萨德本地特有的、具有研究价值的极端环境食材。刚才外面那些人,”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语气平淡,“他们聚集在入口处,造成了严重的交通堵塞和环境卫生问题,并且试图攻击我的观察样本(指草帽一伙),考虑到他们不佳的卫生状况可能对我携带的样本(指食材)造成污染,我就顺手进行了一下环境清理和障碍排除。”他说得理所当然,轻描淡写,仿佛刚才不是解决了一群凶恶的敌人,而只是清理了一下自家门前乱扔的垃圾和吵闹的野狗。

“食材?清理?观察样本?环境卫生问题?!”罗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他感觉自己精心准备的审问,就像一记重拳打进了一团粘稠的、还在不断变化的果冻里,无处着力,还沾了一手恶心。“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知道凯撒·库朗是什么人吗?!知道站在他背后的‘四皇’之一,‘天夜叉’多弗朗明哥吗?!你知不知道你卷进了什么样的事件里?!” 他几乎是低吼着说出了这些在新世界足以让小儿止啼的名字,试图用现实的残酷和重量砸醒这个似乎活在梦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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