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2700455" ["articleid"]=> string(7) "6130744"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4章" ["content"]=> string(5232) "

日子像翻书一样,一页页平稳地滑过。

新工作逐渐上手,同事关系简单,偶尔加班,但成就感满满。

周末和林欣逛逛街,或者自己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把之前落下的番剧一口气补完。阳台上的绿萝抽了新条,郁郁葱葱。⁤⁣⁤⁡‍

沈锐的朋友圈依旧更新着路上的风景,偶尔会在某个有信号的深夜,发来一两张星轨或者罕见的动植物照片。

我们的对话停留在“画展不错”和“注意安全”的层面,像两条偶尔交汇又各自奔流的溪水,清澈,自然。

这样很好。我享受着这种久违的、掌控自己生活的秩序感。

直到一个普通的加班夜。

手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突兀地响起,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陆南桥的老家。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几秒,直接挂断,拉黑。

几分钟后,又一个新号码打了进来。

如此反复了三次。

当第四个陌生电话亮起屏幕时,一种强烈的不耐烦涌了上来。

我按下接听键,语气冰冷:“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我几乎快要遗忘,却又刻入骨髓的声音。

是陆南桥。

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记忆中刻意维持的清朗,也不是上次见面时的气急败坏,而是一种被生活磋磨后的、带着浓重烟嗓的沙哑和疲惫,甚至……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

“夏夏……”他唤了一声,带着某种试探。

“有事?”我打断他,不想听任何铺垫。

他似乎被我的冷淡噎住,顿了一下,才低声下气地开口:“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跟你道个歉。”

道歉?我几乎要冷笑。时隔这么久,他来道歉?

“为雪山上的事,为我后来……说的那些混账话,做的那些混蛋事。”

他语速很慢,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沉痛,“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弥补不了……但那段时间,我真的是鬼迷心窍,我……我后悔了,夏夏,我真的后悔了……”

他说着,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哽咽。⁤⁣⁤⁡‍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会心软。但现在,我只觉得聒噪。

“说完了?”我问。

“没有!”他急忙道,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夏夏,我知道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我……我后来想明白了,郭艳她……她就是个祸水!是她勾引我,是她一直在挑拨我们的关系!我是一时糊涂,被她骗了!我心里真正爱的,一直只有你啊!”

又是这套说辞。把责任推给女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还有呢?”我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才继续用那种悔不当初的语气说:“我回去以后,工作不顺,家里也……也出了点事。我才明白,以前拥有你的时候有多好。夏夏,我们在一起三年,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念旧情了吗?”

旧情?他居然还有脸提旧情?

“陆南桥,”我打断他的深情忏悔,声音清晰而平静,“你是不是觉得,时间过去久了,你受够惩罚了,说几句软话,掉几滴眼泪,你做过的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

电话那头呼吸一窒。

“你是不是忘了,”我一字一顿,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差点杀了我。”

不是争吵,不是背叛。

是谋杀。

在海拔五千米,扒掉我的生存装备,扔下等死。

这与谋杀何异?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证明他还在听。

“我……”他试图辩解,声音干涩。

“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没给他机会,继续说道,语气淡漠得像在处理一份过期文件,“但我不会接受。”

“另外,请你,以及你那位‘祸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无论是电话,还是任何方式。”

“我嫌脏。”⁤⁣⁤⁡‍

说完,我不再理会电话那头会是何种反应,直接挂断,将这个新号码再次拖入黑名单。

办公室重新恢复寂静,只有电脑主机发出轻微的运行声。

我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心里一片澄澈。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真正的放下,不是原谅,而是彻底的漠视。

他之于我,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弹出一条新微信。

是沈锐发来的,一张照片。幽深的峡谷底部,一泓月色下的温泉蒸腾着白色的雾气,周围是黑色的岩壁和隐约的绿意。

配文只有两个字:「路过。」

我拿起手机,回复:

「很美。」

「注意安全。」

然后,我关掉电脑,收拾东西下班。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很舒服。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01434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