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金龙盘绕的帐顶赫然映入眼帘。
余光中闪耀着夜明珠的微光。
我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这头总算没白撞，好歹是爬上了龙床。
「醒了？」身旁传来皇帝慵懒的嗓音。
我迟钝地转头望向他。
他轻笑一声：「没想到阿妍竟如此刚烈。」
他竟然连夫人都不叫了，这声阿妍听得我几欲作呕。
我像是才反应过来，惊弓之鸟般坐起身，「陛下，臣妇为何在此？」
他笑容不减，凑近了些，「阿妍忘了？你在殿中欲以死明志，朕救了你。」
闻言我终于想起来似的，眼里又蓄了泪，将落未落，「陛下，臣妇真的没有……」
他伸手抚去我眼角的泪，声音轻柔，「朕知道，朕会查明。」
我止住了泪，他的手在我脸上摩挲，语气有些惊喜，「没想到我与阿妍十多年未见，阿妍竟出落得如此美貌，印象中你还是一个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小姑娘……」
我意识到脸上并无面纱遮挡，连忙用手捂住疤痕，「陛下，臣妇面目丑陋，不忍污了陛下的眼。」
他将我的手拿开，倾身吻上了那道疤。
在他的嘴唇触碰上的脸颊那一刻，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欲拒还迎地将手抵在他胸前，「陛下，这于礼不合……」
「朕说合就合。」他将我按倒在床上，顺着那道疤一直吻到脖颈。
我一只手缓缓环住他的后背，一只手缓缓摸向发髻上的银簪。
他感受到我的回应，双手逐渐下移。
在他的手开始解我腰封之际，我渐渐收紧环抱他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迅速拔下发簪刺入他颈侧。
霎时鲜血喷涌。
我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又连刺好几下。
温热的鲜血糊了我一脸。
皇帝痛呼出声，奋力挣扎，终于挣脱我的束缚下床。
「贱妇！贱妇！」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扬起欲打我。
我往内一滚，他扑了个空，狠狠摔在床边，又因失血过多，一时间没爬起来。
我爬下床狠狠踹了他一脚：「去死吧，狗皇帝！残害忠良，灭我江府，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
寝宫的门突然被人踹开。
玄琛带人冲了进来，看见我满脸是血，焦急地冲过来，「阿妍，你受伤了？！」
我拿起他的衣袍擦了擦脸上的血：「我没事，这是他的血。」
他这才低头看向一旁的皇帝。
皇帝看见玄琛的那一刻便瞪大了双眼：「你……你们……」
玄琛举起手中剑猛地刺向他胸口：「皇兄，这一剑，是替老师刺的。」
玄澈终于咽了气，眼睛却死死瞪着前方。
他死不瞑目。
那又如何。
我推开玄琛，越过众人走向殿外。
朝着江府的方向，我缓缓跪了下去。
「爹，娘，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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