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里小宝突然全身红肿、呕吐不止，听雪却在外间没听到似的睡得香甜。
我才明白谢婉的用意。
她想让小宝死。
我十岁那年曾出现过小宝类似的症状。
多亏了贴身侍女红袖及时发现，叫了大夫，要不然我十岁就已殒命。
大夫说我是花生过敏，而这个往往都是在食用了花生几个时辰后才发作。
那日父亲下朝带了鸿运楼的花生酥，我贪嘴吃了许多。
从那天起府里再也没见过花生做的吃食。
我不知这过敏是否遗传，但我害怕，从没给小宝吃过花生。
小宝呼吸困难，浑身起了红疹，面色苍白，喘息不止：「娘……娘亲，小……宝好难……难受……」
我急得团团转，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宝乖，用力发出点声音，丫鬟就在外间，她听见了就会进来。」
小宝用力咳嗽，可听雪仿佛死了一样。
我飘到外间，听雪呼吸均匀，睡得正香甜。
「你快醒醒！我的小宝，你进去看看啊！」
可除了小宝没人能听见我的声音。
我气急败坏地扑上去想要弄醒她，却直直地穿过了她的身体和矮榻。
里间传来砰地一声，是小宝滚到了床下。
听雪终于睁开了眼睛。
但她只是瞥了一眼里间的方向。
随即就用双手捂住耳朵，闭上了眼。
我飘到东厢房，叶凌风正与谢婉行云雨之事。
我站在叶凌风身旁大喊：「叶凌风，去看看小宝，看看我们的孩子……」
他无动于衷，依旧挥汗如雨。
身下谢婉媚眼如丝，娇喘连连。
我飘过叶府的每一间房，唤过每一个人。
无人应我，无人救我的小宝。
我飘回了西厢房。
小宝躺在房屋中间，脸已经发紫，气息微弱。
「小宝！小宝！不要！不要！」我跪在他身边，想要抱起他，又抱了个空。
小宝虚弱地睁开眼：「娘亲……小宝终于能见到您了……」
说完，他闭上了眼，没了生气。
「小宝，你睁开眼好不好，小宝……」我伏在他身上哀嚎，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小宝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谢婉推开门走了进来，听雪跟在她身后。
她只披了件外袍，头发用那根白玉簪松松垮垮挽着。
看见地上的小宝，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竟真跟江若妍一样对花生过敏，我不过是往那粽子里掺了一些花生粉，就把你吃死了，哈哈哈。」
只有江府的人知道我花生过敏，她如何知道的？
我想起了她身上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
她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脸：「本来不想杀你的，可你这张脸跟她实在是太像了，一看见你，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反正你总说想娘亲，我就送你下去见她吧。」
她伸手时外袍宽大的袖口滑到肘弯，露出了小臂上的梨花刺青。
看清这图案的那一刻，我愣在当场。
往日若有若无的熟悉感霎时清晰起来。
紧接着不知何处来的一束强光照在我眼前。
我下意识闭上眼。
再睁开眼时，我的手里正拿着一个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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